第09章 誇我含苞待放(第5/10頁)

她不應該進來的,她其實是想來聽聽孟斯年和魏瀾姍的感情史,聽聽兩人怎麽由愛生恨的,她怎麽都沒想到,孟斯年的“恨”不是由“愛”生的,而是因為“不愛”,還扯上了逝世多年的關河。

孟斯年嘆了口氣,捏著她纖長的手指:“蘇格,你是真的皮。”

“我真的錯了。”她真心道歉,一句滑頭的話都不敢說。

孟斯年沒說話,牽著她走了出去。

走廊裏零星走過幾個人,樓梯間旁邊的門邊有兩個女孩在說話,似乎沒看到他們過去,一個馬尾辮女孩說:“聽說魏瀾姍又來了,她在追咱們老板的事看來是真的。”

另一個說:“追到了吧?她真的長得好美,而且氣質還好。”

“我看未必,她年前三天兩頭地來,也沒見老板搭理她。”馬尾辮說完,還壓低聲音,“聽說,老板和音樂學院的一個女學生有點關系,叫……蘇格。”

“蘇格是誰?”

“就寫《山河曲》的那個蘇格,聽說剛成年,長得……”說到這兒,孟斯年牽著蘇格從兩個說八卦的員工身邊經過。馬尾辮愣住,目送兩人越走越遠,她回神,用手指著蘇格:“那樣。”

孟斯年把蘇格帶到自己的辦公室,關門,順手把百葉窗簾換個方向,以防外面的人看到辦公室裏的情況。然後,他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微微仰靠,看著站在桌邊的蘇格,蘇格像是做錯事被老師罰站的學生,裝得乖巧。

“孟叔叔,批評或者罵我兩句什麽的都可以,別動手就行。”

孟斯年看著她,半晌,才道:“怎麽都行?”

又是他獨家的“不動聲色”技能,蘇格聽不出他的意思,他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她懶得探究,猶豫地點了下頭。

“那給我親可以嗎?”孟斯年問。

蘇格挑著眉毛看他,見他嘴角微微揚起,眼睛也比剛才亮了,她還沒答應呢,他就已經高興些了。突然間的成就感,讓蘇格大膽地走上前兩步,然後跨坐到了孟斯年腿上。

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

她想,孟斯年是喜歡她的吧,剛才魏瀾姍叫她的名字,他都不高興呢,給這麽維護自己的孟斯年親一口,她願意。

蘇格雙手摟住他的腰,將頭埋進他胸前:“關河……和你投關系,你別怪自己。”

雖然了解得不多,但聽完他們的談話後,她多少猜到了些。孟斯年從她大膽的動作中緩過神,意識到她在安慰自己,伸手抱住懷裏的人,她真的很瘦,他輕易地將她完全圈住。孟斯年用臉頰蹭著她的頭發:“我時常會想,如果關河不認識我,他現在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

蘇格揚著頭,認真地看著他,堅定地說:“跟你沒關系,他是生病了。”

孟斯年摸著她柔軟的發,仿佛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個人,他接著說:“關河他很愛笑,我以為他是個開朗的人,其實,他有重度抑郁症。”

媒體說關河的抑郁症是因為網絡暴力,莫須有的抄襲被安到他身上,他出新歌網友們又說他江郎才盡,他做慈善被說作秀……後來,關河自殺,在網上緬懷他的那些人中,可能就有當初跟風黑他的那些人。

網友的記憶,仿佛只有幾秒,仿佛點了根蠟燭自己就是個好人了,全然忘了自己曾是眾多“兇手”之一。

“不是你的錯。”她又向他懷裏鉆了鉆,抱緊了他。

孟斯年一手摟住她,另一只手擡起來,他的視線落在擡起的右胳膊上:“那年冬天,我們一起參加一個公益演出,在酒店裏,他用水果刀,割了自己的頸動脈……”

聽到這兒,蘇格猛地擡頭看他,他眼中淒然之色明顯。

關於關河的死因各種猜測都有,警方通報裏沒明說,只確定說是自殺,有人說是吃安眠藥,有人說是割腕,眾說紛紜,蘇格怎麽都想不到,關河,竟那麽決絕。

孟斯年頓了頓,接著說:“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心得多強烈才能下得了狠手割破自己的頸動脈。那天,我捂著他脖子上的傷口……後來,我穿著厚棉服的這個胳膊,裏裏外外都被他的血染紅了。”

蘇格見他擡著的胳膊微微地顫抖,立刻抓住他那只手,觸感冰涼。

“我不想聽,別說了,你不要回憶了。”她搓著他的手,想要讓他熱起來,卻感覺絲毫不起作用,她急得眼圈都有點紅了,“你是冷嗎?”

她眼中的心疼,那樣明顯。還有急呼呼的樣子,讓孟斯年有些動容:“蘇格,上次你在我那兒碰到的卓悅,是我的心理醫生。”

她一愣,臉上的神情,那樣緊張:“你怎麽了?”

怕嚇到她,他放緩語氣:“創傷後應激障礙,小問題。”

蘇格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眼圈又紅了幾分:“不能彈鋼琴還是小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