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文來不如武鬥

陳上借著酒勁兒一把抱住她,在她頸側拱來拱去,含含糊糊說跟幾個朋友出去吃飯,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全噴在她耳朵底下。唐譯扳正他的腦袋,冷笑一聲,“朋友?女朋友吧?”

陳上雖然喝多了,卻還沒有到醉的不省人事的地步,咧著嘴嘻嘻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哪能呢,有男有女,一堆的人呢。我女朋友不是你嘛。”頭低下來,作勢要親她。

“你還知道啊?我說你能不能注意點影響?”這得靠的多近才能沾染上這麽濃的香氣?唐譯生著悶氣,用力把他推開。

陳上高舉雙手,打了一個酒嗝說:“就幾個朋友,打了一會兒網球,然後吃飯,喝了點兒酒,報告完畢。對了,陳辰也在。”

唐譯心想你們兄弟倆還不是一路貨色,幹起壞事來正好成雙結對。她雙眉一挑,仔細盤問:“喲,敢情您今兒個夠逍遙的啊?都有哪些人啊?咱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上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毫無保留一五一十都跟她說了。唐譯氣得給了他一記“彈指神通”,“好好好,你們兩兄弟,人家兩姐妹,美得很,美得很嘛!”說著臉色一變,甩手就要走。

陳上摸著紅通通的額頭,歪歪扭扭走了幾步拉住她,直愣愣地問:“你生氣啦?”唐譯瞪著半醉半醒的他,眼神迷離,一臉懵懂,哪兒說的清楚?心想今天先放你一馬,明天再來算賬!

第二天唐譯買了早餐送去他宿舍。陳上喝著女朋友的愛心豆漿,心裏舒坦的像是被熨鬥熨過一樣,滿心以為昨天的事兒混過去了。

唐譯含笑問他:“好喝嗎?”陳上點頭如搗蒜,眯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大早起來就有熱騰騰的豆漿喝,沒有比這個更舒服的了。”

“我問的是,昨天的酒好喝嗎?”聲音輕柔的宛如和煦的春風。

陳上差點被嗆到,縮著頭不敢吱聲。

“幹什麽不說話?我要是真來興師問罪,也用不著特意給你送早餐!——哎,我問你,郝家兩姐妹,漂不漂亮?”

陳上忙說:“沒你漂亮!”

唐譯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當著人家姐妹的面,是不是也說我‘沒你們漂亮’啊?”

陳上嚇得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心裏還在奇怪她怎麽知道。昨天吃飯吃到酒酣耳熱之際,郝蕾的確問過他“聽說你為了你女朋友被你爸打的半死,你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啊”。他不記得當時怎麽回答的,說不定一時嘴溜真說過“沒你漂亮”這樣的話。

唐譯見他一時半會兒沒接茬,眉毛一豎,提高聲氣說:“看來你真說過啊!我知道我比不上人家,人家是大家閨秀,千金小姐嘛,而我不過是……”

陳上不等她說完,一口打斷她:“沒有的事!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它說是唐譯——”

她學著陳上的語氣說:“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算了吧,拿我當三歲小孩哄呢,別侮辱我的智商!”

陳上從沒想過她吃起醋來這麽難纏,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無論什麽話到她那裏都有一番不是,只好使出殺手鐧——抱著她胡親亂吻,一邊在她耳邊一個勁兒喊“小糖糖,心肝,寶貝,mydarling”什麽的。

唐譯被他滿口的迷湯灌得積攢了一個晚上的酸氣全都揮發了,差點找不到東西南北,捏了捏他的鼻子說:“得了,再要有下回,你好自為之吧。”

陳上在她臉上響亮地啵了一下,行了個軍禮大聲說:“得令!以後本人的一切行蹤一定及時向組織上匯報。”

唐譯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他的頭,“得令個鬼!你媽說的不錯,就你這德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陳上從背後緊緊抱住她,頭埋在她腦後嗅她身上散發的香氣,“打是疼,罵是愛嘛!你用的什麽香水?”

“哪有什麽香水,我早上洗頭了,洗發水是水果味的。我又沒人家漂亮,就是用三宅一生的香水也是白糟蹋!”

“唉唉唉,你又來了!”他轉過唐譯的臉,狠狠親她,以示懲罰。

自此陳上果然老實了不少,乖乖地上課,陪她一起去食堂吃飯,周末兩人還通宵看了一夜的電影。這天唐譯在圖書館查資料,陳上心不在焉陪著她,周圍是一排排快要碰到天花板的書架,每走一步,似乎都會驚起漫天的飛塵。

唐譯見他時不時望著窗外,一副心猿意馬的樣子,沒好氣說:“大周末的,天氣又好,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啊?”

“哪有,我今天哪兒也不去,專門陪你。”陳上阻止要爬梯子拿資料的她,長手一伸,便把書架上層的一本期刊抽了出來。

唐譯拍了拍上面的灰,笑嘻嘻地說:“不錯,不錯,有賞。”

陳上涎著臉湊上去問:“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