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國師有執念?喜歡過誰?受過情傷?(第2/10頁)

蓮燈不叠點頭,“很愛寶兒……很愛……”

不知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真的愛他,發自每一截骨骼,每一個毛孔。她抱著他,同他說了很久的話,再擡頭時那美人不見了,竹林深處走出個人,站得很遠很遠,只看見飄逸的身形,還有長得幾乎垂委於地的烏發。

寶兒大叫,“耶耶!耶耶!”

那個人揮了揮手,舉止很優雅,蓮燈覺得自己應該見過他。奇怪她最近總是這樣,不知到底遺忘了多少。也許是腦子出了問題,得找個醫官好好看看了。或者一切都是上輩子發生的,所以才感到陌生又熟悉吧。

沒喝孟婆湯嗎?孟婆也太大意了,她郁郁地想。遠處那人緩步走過來,她努力想看清,可是他面目模糊,仿佛隔著一層濃霧。他走到她面前,叫她娘子,她心頭猛地一跳,如遭電擊。

忽然有了丈夫,還有了孩子,好像太快了一點。不過可以斷定這人不是盛希夷,她摸摸寶兒的臉,“他是你阿耶?”

寶兒笑得咯咯出聲,往他那裏傾倒。結果她沒攬住,孩子脫手摔下去,她挽救不及,驚惶地尖叫起來。

簾外守夜的傅姆忙趕過來,舉著燭台問她,“殿下怎麽了?可是做噩夢了?”

她心有余悸,壓著胸口緩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擺手把她打發了出去。轉頭看窗外,窗戶紙剛泛起蟹殼青,她重新閉上眼,擡手捂住嘴,手劇烈地顫抖,忍不住吞聲飲泣。究竟是怎麽回事,過去發生過什麽,為什麽讓她如此惶恐不安?後來追問曇奴,曇奴一味的同她兜圈子,她有些怨她,賭氣決定不去參加她的婚禮了。

坐在窗前納涼,眼光一掃就掃見枝葉間的身影,似乎並不是有意要避諱她,只是讓她看見有些難為情,往邊上讓了讓。她托腮叫了聲弗居,“你老在樹上不累嗎?下來吧,我們說說話。”

弗居聽了乘風飄下來,訕笑道:“我也不願意在樹上,還不是怕殿下不待見我麽!”

她怏怏的,無話可說。給她加了個墊子,讓她坐下,撐著身子道:“我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麽總是盯著我?太上神宮在每個王府都設有眼線?”

她說不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別別扭扭地補充,“別的王府我不知道,我只關心殿下這裏。殿下原先和我有來往,我保護殿下安全,我願意。”

她顯得很無奈,“你願意,我覺得很不方便啊!你到底想知道什麽呢,我不與朝臣往來,也沒有什麽仇家,不需要你保護。”

她往前挪了挪,“不瞞殿下說,卑職在找一樣東西。”

她眼裏精光四射,蓮燈警惕起來,“找東西找到我這裏來了?”

她說:“卑職能力有限,希望殿下助我一臂之力。”

她撅著嘴,覺得這人真是不見外。不過既然開口了,她也不好拒絕,便點頭道:“說來聽聽,如果我幫得上忙,一定盡力而為。”

弗居道:“卑職在找一部經書,叫《渡亡經》。其實不單卑職,整個神宮都在找。殿下若有經書的下落,千萬提點卑職,事關國師生死,找到了就是積德行善。”

繞來繞去,還是在她身上做文章。蓮燈猜她那天一定窺見了什麽,所以明裏暗裏向她索要。有人打她母親遺物的主意,她有點不太稱意,但據說性命攸關,似乎又挺嚴重。

“國師不是長生不老嗎,怎麽又要死了?你別哄我,當心我命人抓捕你。”

這事怎麽才能向她解釋清楚呢,弗居說:“我若有半句謊話,殿下隨時可以處置我。國師不是神仙,不會長生不老,充其量比別人活得長久些罷了。如今大限將至,只有《渡亡經》能夠救他。卑職本不想麻煩殿下,可昨夜殿下房裏霞光萬丈,卑職知道必不尋常。殿下的心地一向最善良,絕不願意大歷失去棟梁。莫說他是國師,就算是個普通人,殿下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話她說錯了,若是個不相幹的人,她也許真的會坐視不理。可那位是國師,她曾經誘拐過人家的鹿。如今他有難了,她不好意思置身事外。

她猶豫了下,“《渡亡經》在我手上……”

弗居聽了這話,還沒等她說完就跪了下來,膝行上前,顫聲道:“殿下這話可當真?”蓮燈點頭說當真,她泥首不起,哽聲喃喃,“殿下……殿下……”

好多話說不出口,弗居既高興又傷心,他們兩個人走了這麽多彎路,是老天爺有意捉弄。如果早一點,蓮燈就不用吞藥忘情,座上也不必將自己關在塔裏了。雖然經書找到後不知有誰能救他,最不濟他們五個人耗盡功力,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

蓮燈起先還懷疑她的動機,現在看她這模樣,很為她的忠心感動。她垂手在她肩頭拍了拍,寬慰道:“好了,經書找到不就可以救國師的命了嗎,還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