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3頁)

錦魚對景陽侯的事知之甚少,也不關心。聽到這話,不由吃驚。她看她爹一向不怎麽多話,舉止從來都刻板嚴肅,原來很善辯麽?

正詫異,就聽侯爺道:“我可是親眼瞧著你剛才對錦魚又罵又踢又打的,全無半點淑女風範,長姐氣度。我卻沒親眼瞧見她如何欺負你!我還沒問你的錯,怎麽你倒要一直逼著我對錦魚興師問罪?錦心,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也不小了,回頭到了婆家,若也如此行事,必吃大虧。”

說著,再度站起,下炕走了幾步,出了落地罩,回頭見錦魚還一臉魂遊天外地縮在紗幔之下,走過來,嘆了一氣,牽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出了門。

錦魚從小到大,沒有跟任何男性牽過手。

頭一回被父親這樣牽著。男性長輩的手,寬大,骨節分明,粗糙而幹熱,叫她覺得從來沒有過的安全。

兩人的步伐,一大一小,一輕一重,塔塔塔塔,在這安靜的秋夜裏,皎潔的圓月下,聲音格外分明,也離奇的和諧。錦魚心裏酸酸澀澀,不由暗想,若她當初沒被送到莊上去,景陽侯會不會也牽著她的手,教她學步?

出了古香堂,茯苓打破了沉默,道:“侯爺,已經戌時二刻了,再過一刻,府裏各處都要落匙。若要教訓姑娘……,不如等明兒個下了朝?”

錦魚回過神來,正要松開景陽侯的手,卻聽景陽侯道:“今後五姑娘就住到紫竹齋去。你去替她收拾。”

錦魚不知道紫竹齋是什麽地方。卻見茯苓小眼大睜,似乎十分吃驚。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行了一禮,匆匆走了。

錦魚被景陽侯牽著手,像個小孩子。

她有些暈暈乎乎的,只覺得走到哪裏都不重要,就這樣安靜無言地走了一路。

月光下,已經能看見望燕樓的屋脊,像夜海裏翻湧的浪。

景陽侯突然站住了腳,松開了她的手,背手而立,半天,說出了一句她做夢都想不到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