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8頁)

這時,王素芳劇烈咳嗽起來,馬燕瞪了父親一眼,埋怨說:“看,你把我媽都氣咳嗽了!”馬魁說:“你還說,你把小寶抱去。”

汪新說:“我給您打點熱水去。”馬魁搖搖頭說:“真是欠收拾!”

王素芳聽到這兒,臉板了起來:“老馬,這事是你不對,你不該跟小寶說那樣的話。”“怕什麽,他也聽不懂。”“萬一聽懂了呢?”

在路上,生活積極向上;成長,一半冷靜,一半仿徨。

王素芳聽見戧戧聲,拎著炒勺走過來問:“你爺倆又怎麽了?”馬燕告狀說:“媽,我爸要把小寶送走!”馬魁白了馬燕一眼:“我就是說說,也沒真送。”“您有了那心,就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我是看小寶哭不停,才嚇唬嚇唬他的。”

這天,姚玉玲在汪新家門口徘徊了許久,還沒有等到汪新回來。她是一個非常有眼色的姑娘,眼裏有活兒,看到汪永革打掃衛生,就找理由代勞。為了她心裏的愛情,可以有一萬個理由。

王素芳說著去了廚房,她剛一走,小寶就啼哭不止,望著小寶委屈的模樣,馬魁笑著說:“還哭,再哭我可把你送走了!”“您不能把他送走!”馬魁的話正好被從外面回來的馬燕聽見,父女倆你來我往鬥起了嘴。

姚玉玲又是掃又是拖的,還將桌椅板凳都擦得鋥亮,忙得不可開交,額頭冒汗。姚玉玲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完,依舊沒有等到汪新,她有些失落,和汪永革道別後,心緒不寧地往家走。

馬魁還是那個驢脾氣,王素芳想起他年輕時的模樣,欣慰地笑了。馬魁催促道:“你趕緊歇著去,一會兒我做飯,晚上想吃啥?”“拉倒吧!你看著孩子,別給摔了。”

姚玉玲剛走到院裏就與汪新迎面相遇,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汪新報以微笑,兩人似乎心有靈犀。

聽到沈大夫也確認過的這事,馬魁放了心,他從兜裏掏出煙盒,揉巴揉巴扔到爐子裏說:“從今往後再也不抽煙了,戒了!”王素芳說:“別當我面抽就行,你工作累,抽口煙解解乏。”“說不抽就不抽。”

吃晚餐的時候,汪永革心有所思,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汪新聊著,扯到了馬燕,汪新矢口否認,說最近沒去找馬燕。汪永革感嘆道:“兒子,你說咱倆爺們兒頂著房蓋過日子,這屋裏不熱鬧。”汪新點點頭說:“我也這麽覺得!爸,您有想法了?”“那得看你同不同意。”“哪家的?”“你說呢?”

馬魁將信將疑,執意要看化驗單。王素芳裝模作樣地在包裏翻找著化驗單,翻了半天,說:“哎,哪兒去了?肯定是落在沈大夫那兒了。”“不是應該找內科的劉主任,幹啥找沈大夫?”“我拿了單子不太放心,又去找沈大夫給瞅一眼,她也說沒事兒,我就隨手一扔,估摸著落在她桌上了。沒事兒,回頭找她拿去。”馬魁搖搖頭說:“你這也太不當回事兒了。”

汪新誤會了,說道:“爸,我也覺得沈大夫人不錯,一院裏這麽多年了,知根知底的。”汪永革有點尷尬地說:“咋扯到沈大夫身上了,你滿腦子糨糊攪和啥呢?”“爸,你臉咋紅了?沒喝酒啊!你不想給我找個小媽嗎?沈大夫合適!有個頭疼腦熱的省得去醫院了。這是啥時候的事兒?我咋沒看出來,捂得還挺嚴。”

“那上回都咳出血來了,是咋回事?”“那個沒啥,嗓子拉破了。”

“你小子想哪去了,我是說你呢!”“這事鬧的,我還以為您要‘夕陽紅’。”

馬魁回家看到溫柔的妻子與可愛的孩子,他笑了,轉而又想到妻子化驗單的事情,心裏一緊,忙問:“化驗結果出來了,咋說的?”王素芳平靜地告訴老馬:“不太好。還是老毛病,肺氣腫,又有點嚴重了,肺泡損傷面積加大了。”“那咋治啊?”“大夫說了,這個病沒法治,不過呢也死不了人,平時多注意點倒也沒啥,反正這慢性病就得慢慢調養,養得好的話帶病活到七八十也不是沒可能。”

汪永革索性直說,汪新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媳婦。可找媳婦是個眼力活兒,要是沒找好,屋裏可不是熱鬧了,那是雞飛狗跳。有一說一,姚玉玲那人,在工作上是不錯,可要說持家過日子,估計不太行,得慎重考慮。汪新笑著說,她怎麽不行了,看她把咱家收拾得多幹凈。汪永革鄭重地說,豬還有撒歡的時候呢,不能光看表面現象。汪新告訴父親,他也沒說找姚玉玲。汪永革警告兒子,沒那意思就離姚玉玲遠點兒,別讓人家誤會了。

王素芳說得沈大夫也落了淚,她抱住了王素芳顫抖的肩膀說:“嫂子,您最不容易!”囑咐好一切,王素芳回到家裏,抱起小寶,輕聲地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