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馬魁聽見動靜,走進來問:“你們幾個小子咋呼啥呢?”姚玉玲嘴快,立馬給馬燕上眼藥:“馬叔,馬燕冒充我給牛大力寫情書,又冒充牛大力給我寫情書,給我倆拴對兒,您好好管管!”“有這事兒?”馬魁說著望向閨女,馬燕也不是好惹的,小嘴兒叭叭的像機關槍:“姚玉玲,我警告你,你無憑無據冤枉好人!別說不是我幹的,就算是我,又能怎麽著?大力哥哪兒不好?配你綽綽有余。”牛大力聽了心裏樂開了花,忍不住咧嘴笑了。

一看這架勢,汪新和牛大力趕緊追著去滅火。姚玉玲怒氣沖沖闖進馬燕的房間,馬燕看著她一臉疑惑,姚玉玲把那幾封信拍到桌上,質問是不是馬燕幹的。馬燕拿起信來看了看,忍不住噗嗤笑了。姚玉玲怒道:“你還笑?”馬燕撇撇嘴說:“這啥玩意啊?這字跟狗啃的似的。”汪新不想激化矛盾,問馬燕,是不是她寫的。馬燕不屑地說,也太小瞧她馬姑娘了,她的字可比這好看多了。姚玉玲不依不饒,勸馬燕不要再狡辯,這事兒除了她沒別人會做。馬燕氣哼哼地反問,院裏人這麽多呢,憑啥說是她幹的?姚玉玲哪只眼看見了?

姚玉玲讓馬燕趕緊承認了,就知道她沒安好心。馬魁拿過信紙,冷靜地看了看說:“這不是小年的字嗎?年年越溪女,這個‘年’字,跟蔡小年的簽名一樣。別的字可以作假,自個兒的名字寫順手了,尾巴露出來了。”

汪新一聽姚玉玲把矛頭指向了馬燕,立刻搖頭否認,牛大力收到第一封信的時候,馬燕他們家還沒搬過來。看過《福爾摩斯探案集》的姚玉玲,啟發著汪新的思路,馬燕三天兩頭來找他,想幹壞事還愁找不著機會?姚玉玲越想越氣,這個馬燕壞透了,她找馬燕算賬去。姚玉玲從汪新手上拿過信紙,氣呼呼地直奔馬魁家而去。

汪新帶著姚玉玲、牛大力來到蔡小年家,跟他索要筆記本。蔡小年起初還裝傻充愣,汪新拿著他的筆記本,照著上面的簽名比對筆跡,果然那個“年”字的筆畫特征一模一樣。汪新把筆記本扔一邊,冷冷地瞪著蔡小年,蔡小年一臉尷尬地解釋,他這也是一番好意,成人之美嘛!姚玉玲羞憤難當,扭頭走了。牛大力結結巴巴地問蔡小年,他瞎摻和啥?蔡小年委屈地說,他都是為牛大力好,為此搜腸刮肚翻了半天的語文書才找出來這幾句詞,不謝也就罷了,還埋怨他。

姚玉玲的答案讓牛大力失望透頂,到底是誰幹的惡作劇,三個人想來想去也沒線索。突然,姚玉玲靈光閃現,望向馬魁家,沖著汪新說:“你師傅那寶貝閨女幹的唄!”汪新搖搖頭,這事兒跟她有啥關系?姚玉玲分析,馬燕怕她和汪新好,所以插一杠子,想把他倆給攪和了。

牛大力黑著臉哼了一聲:“我謝謝你!”說完,扭頭就走。汪新搖著頭說:“小年,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馬燕趴在蔡小年家窗戶外頭,嬉皮笑臉地看熱鬧。幾個人走後,蔡小年看著那幾封信,嘟囔著說,都是些好詞,咋就沒成呢。蔡大年從內屋出來,戳了戳兒子的腦袋,罵他腦子進水了。

姚玉玲和牛大力跟著汪新進了屋,仨人坐在桌前,汪新拿著那幾張信紙琢磨著。牛大力一臉失望地問:“姚兒,這些信真不是你寫的?”姚玉玲憤憤地說:“這不廢話嗎!”

通過這件事,汪新對馬魁的認識有了一個新高度。趁著工作間隙,汪新忍不住問馬魁:“馬叔,您這腦子真好使,是不是咱這一車人的筆跡,您都能記得住啊?”“幹警察得過目不忘,你在警校沒有筆跡鑒定這課嗎?咋學的?都還給警校了?”“呃,沒留神。”汪新狡辯說。“要真遇到案子,就你這眼神、這記性,哼!回家跟你爸說,熬粥的時候擱倆核桃,給你補補腦子。”

汪新接過信紙一看,滿臉疑惑,連連搖頭說:“我不知道,我啥時候給你寫信了?”“還不承認,那天我都看見了。”“你看見啥了,這不是我的字兒啊。我能寫出這麽酸不溜丟的詞兒來?不是你寫給牛大力的情書嗎?”“我給他寫情書?我吃飽了撐的!我是沒長眼還是缺心眼啊?”“你小點兒聲,別咋呼,大力在那兒呢!”姚玉玲轉身看了一眼,牛大力訕訕地笑了笑。

汪新聽了馬魁教訓,從兜裏掏出那副鏡框戴上說:“回頭,我配倆近視鏡片安上,眼神就好使了。”馬魁一看汪新沒正形,頓時來氣了:“你給我摘了,摘了!”“就不,鏡片都扔了,鏡框也不讓戴,你法西斯啊!”

姚玉玲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大院,她心情失落到冰點,她決定找汪新問個清楚。汪新見姚玉玲眼眶微紅,吃驚地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兒。姚玉玲從兜裏掏出幾張信紙遞給汪新,質問道:“你為啥給我寫信?約我去看電影又不出現,還讓牛大力去,你到底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