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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羅海騰身跳了過來,用那條又粗又硬的假腿淩空一個橫掃,曲江河下意識用肘去擋,後悔不及地叫了一聲,原來木腿已經準確地擊中了他的腕骨,痛楚鉆心。由於潛水服還有一條腿沒有脫下,反應緩慢了一步,那條木腿轉而又向他的頭部襲來。他伸出雙手去抓,豈料又被對方一個虛晃,正打在腰間。曲江河一個趔趄翻身落水,幸好有潛水服把身子掛在船邊。當他再次爬上船,羅海又兇猛地撲了過來。曲江河無路可退,他瞄準空當對準那條木腿一記猛烈地側踹,不料這木腿十分靈活,未等接觸便已經懸起,並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從上至下劈砸下來,像是一件得心應手的利器。赤手空拳的曲江河在船上一時掌握不住重心,處在招架閃避的狀態中;而羅海臂長有力,靠一條腿支撐著平衡,在船上閃躲騰挪,靈巧自如。並且這家夥身上好像是死肉,有超常的抗擊打能力,加上復仇心切,招招狠毒,步步緊逼,再次把曲江河打到船角。就在這危急關頭,掄圓木腿的羅海自己卻哎喲一聲跌倒在船上,原來,盛利婭從背後襲來,抖開一張漁網套在了他身上!羅海一時施展不開,被盛利婭騎在身上一陣亂拳擊打,嘴裏還不停地叫罵著:“打吧,殺吧,你這個王八蛋、死瘸子、爛拐子,我跟你拼了!”

羅海被困在網裏,一時蒙了,但他隨之一個就地滾動,把盛利婭掀翻在地,從那只木腿的夾縫中,嗖地抽出一把匕首來,三下兩下割斷漁網,反身又猛撲過來。曲江河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就手抄起了船上的一根魚叉準備反擊。

不料盛利婭一下沖到了他的前面,伸開雙臂迎著羅海大聲喊罵:“羅瘸子,你要是再朝前一步,就先把我殺了!”

正在此時,聽見身後響起了一陣快艇的馬達聲,隨即有人大聲喝喊著他的名字,羅海回過頭來,發現快艇上站著巨輪集團董事長孟船生。

“羅海,你聽著,曲局長是我的朋友,是巨輪請都請不來的貴客,你敢對他無禮,我可跟你沒完!”

一艘雪白豪華的飛艇上,孟船生面向曲江河微微欠身,一臉誠懇地邀他上艇。

曲江河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是在這樣一種窘迫的情景下,被對手孟船生“邀請”上大船的。

“聽說曲局長對巨輪號一直感興趣,我老早就給你送去過請柬,可你總是不肯賞光,今兒俺要陪你看遍全船,對你老哥來說,我孟船生無密可保,叫盡其所有、和盤托出。”

“感謝董事長這麽看得起我,我今天可要一飽眼福了。”

兩人寒暄著踏上巨輪號靠海一側的進口,這裏是走進中艙的通道。曲江河回憶起頂艙基輔餐廳的結構和面積,感覺與這裏形成了鮮明的對照:這中艙是樓榭式結構,一層層的木屋中間用飛檐鬥拱隔開,從雕花的木質欄杆向下看去,天井中間露著海水,木質的水車在不停泵水,這些高档套房用回廊溝通,設有按摩、遊藝、茶藝和垂釣的場所,儼然一個不受外界幹擾的封閉世界。走入縱深,曲江河驚詫地注意到,船的核心部位修造得更是獨具匠心,頂部吊著輕型龍骨,四壁用新式合金建築材料支撐,腳下是不易變形的椴木地板,房間大小隨功能需要設計,內部按歐美、東南亞民居裝修得風格各異,使人仿佛置身於異國他鄉。這些房間之間雖有隔斷,但每個墻體都有靠海的窗戶,可以憑欄遙看遼闊的海景。

進入大船的中部,由於四周掛著厚厚的窗簾,光線有些暗淡,曲江河感覺到這裏更像是一個秘密的地下工廠或藏匿違禁品的碩大倉庫。

燈光打亮,映入曲江河眼簾的是一個展廳。門楣處,透明的浮法玻璃燈箱閃爍著巨輪集團的船形廠標,紅色的仿宋字體鮮亮醒目。

駕我巨輪,馳騁四海。

迎面墻壁上是幾幅孟船生與省市領導的巨大合影照。左手的展櫃中,置放著集團歷年來的產品證書和金碧輝煌的獎品;右手擺放著一個大型的沙盤模型,孟船生順手打亮了亞克利水晶吊燈。令曲江河十分奇怪的是:孟船生身邊此時未跟一個隨從。整個艙層,似乎只有他們兩人。

“你不用有任何懷疑,我的閉路監控系統已全部關閉,我知道你對我的大船一直很感興趣,也就不打算對你保留任何秘密,隨時可以答復你提出的任何問題。”

孟船生隨手打開了通向底艙的大門,並在前邊引路。曲江河一言不發地走下扶梯。他十分明白,自己初次上船的目的,早被孟船生識破,並且已先輸了一局。這次對方竟不避諱自己,顯然已經壁壘森嚴。孟船生似乎洞穿了曲江河的心思,繼續敞開心扉,如數家珍地向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