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3/4頁)

二山都面帶挑釁的微笑,回歸自己的座位,並且交出攜帶的刀具。賭場抽簽,由柯松山選擇,先賭放血。赫連山淡淡一笑,不屑地扭動了一下粗壯的脖子,仰起了腦袋。溫先生讓人各給了一把匕首,用酒精擦了,遞在雙方手中。兩人互看了一眼,幾乎同時舉刀插向各自的手臂,鮮血馬上湧出,兩人忍痛大笑,五分鐘後,有人立即過來包紮,溫先生宣布:平局。

接下去是赫連山提議,用獵槍擊打自己身體的某一部位。把單管獵槍交由溫先生看過,檢查了子彈、槍機,交給了赫連山。槍響處,他的大腿一側被打了一個四周燒焦的孔洞,鮮血很快從褲管中湧出。見了血使人緊張興奮,柯松山雙眼一閉,對準小腿肚開了一槍,痛得他幾乎昏厥過去,馬上有人上來為雙方急速包紮。

赫連山強悍力不虧,大腿箍上紗布,包上雲南白藥,就騰地站了起來,走到咬牙流淚的柯松山面前朗聲說:“我赫連山在金島從來沒有怕過誰,不要看你柯松山惡名在外,孟船生有權有勢,今兒就要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他詭譎地一笑,貼著柯松山的臉問道:“咱倆再來一個回合,敢不敢?”

“我還怕了你不成?!”柯松山雖然撂了高腔,可心裏卻沒有底兒。

“好,那我赫連山先講一個條件,中人具保之後跟大家夥兒一起退場,不管最後誰翻車都是屌朝上,誰也不能報警,我跟你柯松山一對一自我了斷,絕不反悔!”

柯松山這時也站了起來,把身子靠在賭台上,硬撐著一股氣說:“奶奶的,大不了站著進來,躺著出去,幹!”

場內人員退出,都在門窗外偷眼觀望,不知道赫連山要耍什麽絕活。只見他一步步走向柯松山,輕蔑地笑笑說:“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那賊膽兒幾兩重我還不知道?現在撤賭還不晚,既保全了面子,還保全了屍首,又能了卻了咱倆六年前的孽債,也不要讓孟船生看了咱們的笑話,咋樣?”

赫連山插手撩開了他那件黑色緞面大褂的衣襟,柯松山登時呆住了:原來這家夥的腰間正裹著一圈捆紮好的烈性炸藥,細細的導火索正從褲子的小便開口處露出小半截來,已被赫連山拽在了手中,皮帶的扣環上竟然還掛有一塊開礦用的爆炸計時器,倒計時的秒針正在一明一滅地閃爍著。

“我操你姥姥,赫連山!你是個天生的混蛋。”柯松山嚇得罵出聲來,兩眼死盯著對方腰間的秒表。

“現在輪到你個小雜碎兒出汗了吧,要知道金島沒有兩座山,919坑口不能有兩個主人!要是敢賭,咱倆誰也不要動;要是尿凈了,收拾家夥滾蛋,坑口從今天更名改姓,我再數五下,有種咱就一天過周年!”

柯松山盯住赫連山腰間的秒表,當對方數到三的時候,他終於挺不住了,身子向賭台邊上一歪,差一點要栽倒在地。

就在這時,只聽身後有人用當地的土話罵了句操娘的話,柯松山一回頭,原來是溫先生從門外走了進來,只聽他又操起廣東話大聲宣布道:“自今日起,919坑口采礦權全部歸屬赫連山,柯松山老弟要將采礦證和固產登記清單一並盡快交割。”

這天深夜,咬子來到卓越約好的一家小吃店的雅間,把“名古屋”這場可怕的賭戰報知卓越。沒想到卓越早已接到線報,根本不以為然,急得咬子一陣表白:“卓隊,那天聽你一番教誨,明白了不少道理,俺實在是願意立功贖罪呀。”

“就拿這點兒雞零狗碎的事兒糊弄我?”卓越根本不正眼看他。

“這不是還有嘛。”咬子拉了一下椅子向卓越靠近了距離,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當年證人反水,就是沙金叫到村裏祠堂開的會,各家發了‘閉嘴費’,嚇唬說,誰向警方提供大猇峪的證明,早晚要挨收拾……”

卓越聽他像背書一樣,顯得極不耐煩起來:“這些我早知道,是大路貨,不好使。這能算你的立功表現?那法律也太掉價了。”

咬子慌亂地在身上掏煙,抽出一支雙手捧給卓越,打著了火,被對方擋在了地上。

“卓隊長,俺說了能不能寬大?”咬子熄了火,像是下了最後的決心。

“那要看你坦白交代問題的大小,我們可以向檢察機關如實介紹,提出我們的建議。”

“卓隊長,你能不能保證俺的安全,這可是塌天的大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俺的小命兒就完了。”

“我說咬子你怎麽這麽啰嗦,沒磕一個響頭倒放出兩個臭屁來,你是不是給我玩花哨?”卓越厲聲道。

“我哪敢蒙您卓大哥呀,到如今反正是嫁給婆家就不能嫌家夥大,俺算是豁出去了!告訴你,你們的上司曲江河已經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