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殺”(第3/19頁)

這時夏新亮發聲了:“我猜,為此他還會穿女士的衣服,比如穿女士的內褲、高跟鞋或者戴假頭套,給自己營造出娛樂氛圍。既然最後這個活扣,頸部的活扣,可以幫助他完成射精,那再看這個類似三角形的捆綁形態,像不像人被吊起來時候的樣子?”

“不是,就算他自己能給自己捆起來,誰給他松綁啊?”李昱剛打斷了他們。

“可以自制定時裝置,采用蠟燭、酒精燈之類,燒斷繩索,這個都是可控的。時間可控、手法可控。”文君看向李昱剛。

“關鍵他是怎麽鎖定被害人的呢?這麽看這人不是性格孤僻就是離群索居……”

“我×!我×!”李昱剛騰一下站了起來,把我們嚇一跳。

“別詐屍!怎麽了?”

李昱剛看著我答道:“師父……那我覺得我們現在又有嫌疑人了。”

密搜,顧名思義也叫秘密偵查。每一次,我都有種頭頂懸刀的感覺,這種緊張刺激我一點都不迷戀。我兄弟750(何傑)曾經抓過一個慣偷,也算一業界傳奇了,據這個人說,他偷竊的時候莫名興奮,偷盜這一行為本身比他偷到的東西還有價值,我也不是很理解。就像我不理解我兒子怎麽那麽喜歡排隊坐過山車,真是排長隊,這說明也不是光我兒子一個人喜歡。

與我相比,我旁邊的李昱剛就來勁得很。要不是我攔住了,他還想讓他媽給他砸一套夜行服呢。我說:“咱們不夜裏去,你穿哪門子夜行服?”他說:“那也應該砸一套什麽,這不僅是儀式感,還很實用呢!你看死侍還給自己砸了一套紅色戰服呢,又能隱藏他的臉,又不怕染血。”我說:“沒人叫你見血!”

我現在真挺後悔沒叫夏新亮而是帶上了他!也是沒轍。李昱剛提供了這個叫田利的嫌疑人的線索,我一聽還挺著調。初步調查發現他是大刑放回來的,還是強奸罪。跟蹤技能上夏新亮這幾年甚有收獲,再加上有文君跟著,我比較放心。其實我沒想再麻煩文君,是她自己自告奮勇,癮上來那勁兒,攔都攔不住,她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就這樣,我們四個兵分兩路,要徹底把這個田利摸清楚。夏新亮跟著田利幾天了,摸清了他的行動規律;我和李昱剛,搞清楚了田利的背景。這人是幹什麽的呢?他偷沙子,帶著一撥人偷沙子,一宿偷一百多萬很容易,財富積累是非常快的,很有錢,要不買得起香江花園呢。他跟死者趙紅霞同住一個別墅區,而從趙紅霞的屍體上采集到的沙土中就有建築用河沙,這也是我們決定開啟密搜的原因。

李昱剛起先沒注意過這號人,我們對付費彬的時候,他被留下來重新梳理案件,當時所有的路幾乎都鎖死了,他就另辟蹊徑。已經掌握和走訪過的人、物都被他放下,倒帶重來,他又去重新篩查圍繞著死者的一切細枝末節,是人也好、是事也罷,凡此種種。

這期間,香江花園的保衛部作為最早報案的,李昱剛又找他們談了談,說到死者的生活情況,他們原來不曾接觸所以答不上來,就說讓李昱剛問問物業公司。倒也沒什麽新情況,只是他們那兒的一個小夥子反映,這個趙紅霞生前有時候會收到一大束一大束的花兒,就那種幾百朵一束的。李昱剛當時沒覺得有什麽,趙紅霞雖然年歲不小了,但是個美人,又是舞蹈藝術家,有人送花很正常。可聽完文君的“性侵害動機說”,他忽然想起這事了。會不會這個兇手是趙紅霞的追求者?誰送花,而且還是幾百朵一束的花兒不是為了追姑娘啊?更何況還不是送一次。那種花束可不便宜!然而趙紅霞身邊兒的人根本無人提及趙紅霞有這麽一號追求者,這才是最奇怪的。

我們肯定了李昱剛的想法,他就查了起來,見了物業提供情報的小夥子,讓他把這事細說說,物業小夥子說他之所以注意到這件事,還是先聽一個小區的保潔大姐說的閑話:“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那麽一大束精美的花,也不多擺兩天,還新鮮著呢就給扔了,真敗家。”聽了這麽個音兒,有天他路過瞧見一戶人家的院子裏就立了那麽大一束花兒,就多看了兩眼。他這麽瞅見還不止一回,他很確定就是趙紅霞家。趙紅霞出事了他才想起來這档子事。李昱剛也見著了物業小夥子口中的保潔大姐,確定了確有其事。

那既然確有其事,花兒是誰送的?查唄。

查東西屬於李昱剛的強項,跟傳統摸排方式不同,借助計算機,李昱剛查個啥總能事半功倍。送花這人還真叫他找出來了,就是田利。

“師父師父!你看這繩子眼熟嗎?”

一陣腳步聲之後,李昱剛出現在我的視野裏。跟趙紅霞的別墅格局稍有不同,田利這套別墅稍微小了點,但也還是上下兩層,趙紅霞那個是平頂,田利這個是尖頂,這個尖頂被他弄了個閣樓,沒窗戶,黑壓壓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