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警匪交鋒有時拼的是信任(第2/6頁)

我們給他做工作,讓他明白利害關系,他現在被我們抓獲,抵賴是抵賴不掉的。而且我們還給他出示了早前跟蹤他拍下的照片、視頻,明確告訴他情況我們都已掌握。就算他什麽都不說,堅決不配合我們工作,我們照樣兒可以把他移送法辦。明智些呢,他就應該選擇配合我們抓捕張風雨,將功折罪,這樣法官在考慮量刑的時候,我們還能幫他爭取一下。

還是那個中心思想,在張風雨販毒的種種環節中,每個人都有各自負責的事兒。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但有主犯從犯之分,我們的主要目標就是張風雨,至於他們的罪責,只要能戴罪立功,都有商量的余地。

反之,如果由於他們不配合工作,導致張風雨逃脫隱匿,案子總歸是要有人頂的,

是誰誰心裏清楚。張風雨就算跑了我們也有機會再抓,把他繩之以法是遲早的事兒。抓得早了,就早消除社會影響早結案,他們戴罪立功都有機會爭取寬大;抓得晚了,社會影響就更大,造成的影響更惡劣,到時候他們一起見閻王爺,誰他媽都別想跑。

跟張德勝做工作用了差不多半小時,張風雨的電話也是40分鐘左右追到的。張德勝告訴他拿到貨了,我從電話裏聽見張風雨說好我知道了,語氣中透著沉穩與放松。把張德勝押回賓館,我算是小松了一口氣,這一天折騰下來,我們一直精神高度緊張。雖然葛志傑、黃新、張德勝仨人被我們摁了,我們說服他們配合工作,讓張風雨打消疑心,等他回京,但也只能說我們離抓住張風雨更近了一步。一天沒把他真正抓到,就一天不能掉以輕心。這仨人我們暫時還不能送回局裏,因為張風雨搞不好還會跟他們聯系。所以最後思來想去,我跟局裏請示,人還得跟賓館押著,以防後手兒。

沒多久,張風雨又給葛志傑來了電話。葛志傑接電話,我們在一旁聽。張風雨說他打算明天啟程奔廣州,這回來票大的,多弄點兒貨回來。葛志傑按照我們的指示穩住他,一切聽他吩咐。臨掛電話,我聽見張風雨說: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這右眼皮老跳。葛志傑說,哥你是緊張吧?畢竟這回要搞大的。張風雨說不是,就是有點兒不好的預感。葛志傑說,那我明天上雍和宮給您燒兩炷香?都說雍和宮求財最好。張風雨笑了。

張風雨是誰?張風雨本身就是個在逃犯,4年前昆泰大廈,200人對50人的一場械鬥,他持槍傷人,跑了。說他是悍匪也好,是狂徒也罷,都是因為他身上本就背著大案,橫豎都是一個死,他販毒,就是死上加死。

不好的預感?有時候,人的第六感真的挺奇妙。對他來說不好的預感,卻正是我們的好兆頭。

這回一定要把他摁了。兩年多了,我們一幫兄弟為這案子有家不能回,全身心撲進去,就為盡早將他抓獲,早一天就早制止毒品流向社會更多一分。多少家庭因毒品家破人亡?我看過的、聽過的,太多了。都知道毒品不好,害人害己,但總有人吸毒,有人吸毒就有人販毒,反反復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背後,存在的就是巨大的金錢利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錢這個東西,特別奇妙。沒有它萬萬不行,你生存不下去。有了它,你滿足一個欲望,又會滋生下一個欲望,無窮無盡。有人能掌控自己的欲望,有人不能。而人一旦被欲望所駕馭,往往就會做出愚不可及的事來。譬如,犯罪。愛因斯坦說:有兩樣東西是無限的,宇宙的浩瀚和人類的愚昧。

“這衛生間還真豪華。”李昱剛洗了把臉出來,咂著嘴說,“頂咱單位公共廁所那麽大了。”

噗,蹲在那兒的葛志傑倒是心大,居然還能樂出聲兒。“笑什麽笑!好好兒蹲著!”李昱剛虎著臉吼。

“你看你,吼什麽。”

我站了起來,把大床上那摞靠墊拿了仨,扔給地上蹲那三位一人一個。

“咱們是人民公仆,法官沒給定罪之前,他們也都是人民。你們上課沒給你們講什麽叫犯罪嫌疑人啊,這概念你回去再溫溫,溫故知新。哥兒仨,對不住,就得銬著你們,湊合墊墊吧,軟乎兒。”

有人唱紅臉,就得有人唱白臉。這都是手段,畢竟還用得上人家呢。

正說著,夏新亮拎著兩大袋盒飯回來了,我打開一看,米飯炒菜,還真豐盛。我問,你搞這麽復雜幹嗎?他說劉哥今兒是你生日,你是不是查案子太忙,懵圈了?嘿!我一拍腦門兒,可不是嘛!怪不得媳婦兒今兒給我來了好幾個電話呢。可我忙案子,根本顧不上接。她準是要祝我生日快樂。

我給蹲旁邊兒那仨都撥了點兒,讓李昱剛把他們手銬前頭來,方便他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