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警匪交鋒有時拼的是信任(第4/6頁)

意識回到當下,我眼前只浮現出一個字。幹!

放跑了他,就全白搭了。

可是現如今的情況簡直不能更糟了。屋裏,我們仨,再加葛志傑他們仨,一共六個人。那仨都銬著呢,銬得結實不結實?到時候會不會逮著機會沖上來搏命?再者,我跟李昱剛、夏新亮我們仨,仨人就一把槍,在我身上,一把破64。

我猶豫的這幾秒鐘,貓眼兒裏的張風雨掏出了槍,隔著門我雖然聽不見,但他擰上消音器的瞬間,我心裏“嘎噠”一聲響。

這是個什麽人?他是持槍傷人在逃犯,是毒梟,是悍匪!他打算幹嗎?情況不對誰出現幹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把身上的槍掏出來遞給了李昱剛。論拳腳功夫,李昱剛比夏新亮靈,但考慮到夏新亮性子沉穩應變能力強,我覺得我的決定沒錯。而且李昱剛年紀小,經驗少,夏新亮比他早來兩年,年紀也要長幾歲,刑警隊有個不成文的傳統,一定要保護好小同志。現在我們沒的選擇,大家擰成一股繩得上,我選擇相信直覺。

“你聽我說,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你保你自己,別管我,保你自己!該開槍千萬別手軟。”

然後我就開始跟夏新亮用手勢布置。我在下邊,你在上邊,昱剛拿著槍,不成就開。

開門的瞬間,我跟夏新亮分別行動,張風雨也是身經百戰,瞬間把槍給端起來了,看見我們,他條件反射就扣了扳機。

哢哢,沒響。 子彈卡殼兒了。

夏新亮已經撲倒了馬臉男,馬臉男都沒來得及掏出槍來。我也不含糊,摁!

我畢竟是搞摔跤出身的,當下就去下邊抱張風雨腿了,一抱腿就順勢把他放倒在地。按地下背銬的時候,他特別順意地把雙手背在後邊了。我心想他是服了還是怎麽的,結果銬上銬子的時候,地上掉出一把槍來,64。

“哢嗒”,銬子銬上了。我壓在張風雨身上,吼開了:“李昱剛!你個小丫挺的!你他媽這時候給我掉槍?腦袋不要了吧!”那動靜兒,給邊兒上摁著馬臉男的夏新亮都吼傻了。

“我操!劉哥這不是我槍啊!我槍我舉著呢!”

也對啊,要不是李昱剛端著槍,就夏新亮那爛身手,馬臉大漢能坐以待斃?

像是挨了迎頭一擊,我感覺眼前一黑。這他媽孫子!這把64是張風雨的!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把槍,因為前邊那把槍是能讓人看見的,也讓人有了防備。後邊這把槍就擱在這兒,一點兒反應防備都沒有。沒想到,我任何時候都沒想到還有這個可能性。也就是說,如果剛才張風雨拔槍拒捕,那真是佛擋殺佛,我早就被他崩了。

後面兒亂糟糟的,李昱剛聯系了一樓布控的同志們,一大幫子人呼啦啦全來了,現場無比嘈雜。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酒店有直通房間的地下車庫,熟客才知道。怪不得張風雨讓葛志傑給訂這兒的酒店。

媽的這個葛志傑,他不可能不知道,搞不好他就等這出兒呢。張風雨給我們崩了,他們就全逃了,樓底下的隊友連帶著特警隊全成了擺設。

我還真小看了這個幹幹巴巴的葛志傑。他能長期給張風雨幹活,不是沒道理啊。但比這些案情分析更先進入我腦海的,是我差點兒死了這一事實。就在分毫之間。生和死,往往都在分毫之間。

“你怎麽都是一個死,把事兒撂了吧。”

詢問室裏,我盯著他眼睛說。張風雨人銬在椅子裏,腳上也上了鐐銬。之前局長他們一幫人都來了,來收這些個東西,上面高度重視這個案子,因為這是這些年來鮮有的特大販毒案。我們不是沿海城市,之於內陸城市來說,這個規模確實前所未有。我們在他包裏繳獲了3.1公斤毒品,其中有860克是冰毒,剩下的是麻古。

除了毒品,還有三把槍。張風雨手上一把,腰後別著一把,馬臉男拿著第三把。也就是說,當時,張風雨跟馬臉男兩人持槍三把,而屋內仨警察,仨人就一把槍。我的天,要不是我們反應快沖上去,不遲疑,配合緊密,全得被幹死。真行,真可以,我這倆小徒弟,靠得住!

而這個馬臉男是誰呢?是張德軍。張德軍何許人也?也是一掛號的悍匪,不比張風雨弱,也是大哥級人物,主要是以兇狠出名,殺人不眨眼,身上背著的案子哪一件都不是小事。他藏匿許久,這回等於摟草打兔子,一股腦全給逮了!

我們通過對張德軍的審問得知,他與張風雨兩人是老相識,這回張風雨到了河北,左思右想怕出事兒,就叫了張德軍跟他一起行動。別看都是土匪流氓,可他們講義氣,兄弟叫,必須上。張德軍認識張風雨多年,知道張風雨是悍匪,但並不知道他販毒。張德軍原話是,要知道小老哥幹這個,我他媽就帶一幫兄弟滅了你們丫挺的,全他媽突突死!殺人殺紅了眼的人,最不怕殺人。這也算實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