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把酒話桑麻(第2/4頁)

他跟這樣的人反而能處得來。

要換作這個時代的其他以夫為天的哥兒,他都不知道該跟他們聊什麽。

況且,科舉也不是人生的必經道路,它不過是一條捷徑,一條讓他在這個時代能生活得更好的康莊大道。

能走當然好,走不了也沒事,他還可以去當幕僚,或者自己掙錢捐官,這些都是路子,何必為了一條捷徑放棄自己一生的幸福。

許懷謙說完,看著章夫子,章夫子也看著他,兩人對視了好片刻,對得許懷謙都從袖子裏拿出了十兩銀子,湊到夫子身旁,準備賄賂他了。

他覺得肯定是能的,就是這裏面可能還有別的門道?

“哈哈哈哈哈——”哪知道章夫子看到他送過去的銀子,當即大笑起來:“君子懷幽趣,謙恭禮樂才,老夫當年給你懷謙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希望你能活潑一點,像個謙謙君子,現在看來老夫還真是沒有取錯,你果真是個有幽趣的君子!”

章夫子沒有收許懷謙的銀子,轉而欣慰起自己給許懷謙起的名字來,面對他的欣慰,許懷謙只能淡笑以對,他總不能告訴他,他換人了吧。

好在章夫子笑過後,也沒有耽誤正事,從內堂的案桌上拿出一沓紙來交與許懷謙:“你看看這上面的經論、策論見解有何不同?”

許懷謙接過將他們一一掃過,越看越驚心,這些見解比之他來也不差什麽,雖然思想還沒有跳開這個時代的束縛,但言之有物,不是那種只會紙上談兵的泛泛之言。

章夫子見許懷謙神情凝重起來,又問了聲:“如何?”

“比學生有過之而無不及。”許懷謙不得不承認,這古代的讀書人都不是傻子,都是有兩把刷子的,他的心漸漸有些沒底了。

原本他以為,他有著超於這個時代的見解和認知,又有一手好字作保,怎麽著考個秀才還不是手到擒來,沒想到別人比起他來也不差什麽,瞬間一種挫敗感湧上心頭。

章夫子卻沒有許懷謙這般挫敗,撫著胡子慢慢說道:“這是我那孫兒在青蓮書院拿回來的,是乙班的一些秀才考秀才時做的經論、策論,拿給他們做參考的,你能看懂,證明這三年,也沒有荒廢學業。”

許懷謙苦笑不已,上幾屆的秀才都已經這麽厲害了,他們還有科班學習,他這個野路子怎麽打得過他們?

“所以你知道你的路在哪兒嗎?”章夫子將許懷謙領內堂,給他寫了一封推薦信,“去書院讀書吧,就算今年下場沒有考過,明年也能掙一口氣,閉門造車終究不是正途。”

許懷謙興致勃勃出的門,失魂落魄回去的。

早就在門邊蹲著的陳烈酒見他這般模樣回來,還以為他沒有問到,忙湊上前來安慰他:“章夫子沒答應?”

“別不開心啊,你看這是什麽?”說著,他眉眼彎彎地從懷裏拿出一封信給許懷謙,“縣令大人的親筆信,你家夫郎什麽都給你搞定了,章夫子行不通,不是還有我嗎?”

看到他那張明艷的臉上揚起的笑容,許懷謙心中的陰霾也被驅散了不少,也從懷裏拿出章夫子寫給他的信:“我這邊也成了?”

陳烈酒接過信左右看了看:“那為什麽你還這麽不開心啊?”

許懷謙沒忍住一下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今天才知道,科舉好難啊,我可能今年八月考不中了。”

說實話,許懷謙自認為自己不是學霸型,也不是天賦型,當年考大學雖然考上個211,可那都是他刻苦三年換來的,跟班上那些輕輕松松保送的沒法比,好不容易換到古代,他以為他能裝一次學霸了,沒想到還是個墊底的存在,太挫敗了。

“嘿。”突然被許懷謙給靠住的陳烈酒愣了愣,隨即聽到他的話,拍著他的後背,安慰他道,“這有什麽,你才十七,不是五十七,不是六十七,你還有好多年可以考呢!”

許懷謙靠在他肩上,嗅著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繼續問:“那我要是一直考不上呢?”

“那就一直考啊,考到你考上為止,”陳烈酒不覺得這是個問題,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這樣不像是在安慰人,想了想,“實在不行,你要是考到三十歲還考不上,我們去捐官吧。”

他走鏢的時候聽人說過,要是實在考不上,不如去捐個官,一個五品的虛職也不過才五千二百兩,實職就得翻好幾倍,具體多少得捐了才知道。

大不了,他從現在開始掙,掙到許懷謙三十歲,應該能給他掙個五品的錢?比科舉還劃算,聽說科舉出來也得從八九品做起呢。

他的想法跟許懷謙的想法不謀而合,但許懷謙最擔心的是:“要是我活不過三十歲呢?”

這具身體太差了,即使他每日人參燕窩的吃著,除了不咳得那麽厲害了以外,還是時常覺得有氣無力,他怕他的壽數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