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酒話桑麻
這都五月了,天也熱起來了,也是時候該沉下心去讀書了。
通過原主的記憶,許懷謙知道,這裏的科舉是,童生考秀才,一年一考,秀才考舉人,三年一考,也稱秋闈,舉人考進士則是在考中舉人的第二年開考,也稱春闈,要是春闈落榜,就得再等三年再考。
古人找份國企工作還真是不容易,得三年又三年,才能混上個編制。
不過考上秀才、舉人也跟有編制差不多了。
許懷謙算了算,原主是十四歲考上童生的,到今年十七歲,正好是一個大比之年,要是他能在今年八月考上秀才,三年後就能去考舉人了,反之他要是一連幾次考不中,可能得等個五六年才能去秋闈。
這樣一算,他時間不多了。
而且他不能直接到點去考試,考試前還要先報名,報名需要親供、互結、具結等等資料。
親供好說,就是他的年齡、姓名、籍貫、以及父祖三代的名諱履歷的一份保單,確保不是奴籍、商籍、藝伎,戲子等流就行。
但是這互結和具結可就不好說了,互結得需要同考的五人做擔保,以防代考、幫考、作弊,一旦發現五人皆要連坐,具結則是需要一位廩生認可他們的資料都屬實,才能開具保結。
一個縣城同考的五人找找,總能找到相互擔保的,但廩生可就不好找了。
廩生是由一個縣城參加過秀才考試並且在考試中獲取了優異成績的才能叫廩生,一般一個縣城只有五到十名,大縣則有十到二十名,像他們糜山縣這種小地方能有五六個都不錯了。
他還得差人去打聽去年的歲試,被錄取為廩生的有那幾位才行。
這就是住在村裏的不便之處了,外面有個什麽風吹草動,村裏是一點消息也聽不見,尤其是這個村子裏還沒什麽讀書人,想要知道點讀書人的消息,更是難上加難。
“實在不行就去找夫子吧。”許懷謙翻了翻書,想到原主先前考童生都是由桃李村的老童生章既明章夫子一手包辦的,他提些禮去,讓他再幫他想想這互結和具結的事,應該不是太難。
心裏把這些事都給理順了,許懷謙這才沉浸在書本中。
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他得把這些書都給熟讀吃透才行。
許懷謙在家苦讀,孵化室裏的事,都交給了陳小妹,一間屋四千多顆種蛋,全是她在翻。
沒辦法,誰叫許懷謙說大話。
——說什麽修房子剩的錢全都給我換成種蛋。
打地基、買泥胚、房梁、屋頂,以及砌炕,一共下來才花三兩銀子。
這三兩銀子還是因為在南方砌炕的師傅不好找,陳烈酒花了五百文才找來一個會的,砌了一間大通鋪的炕,光是底下的灶膛都有五個,不可謂不寬敞。
剩下的二兩銀子,陳烈酒就果真按照許懷謙的吩咐,全部換成了種蛋。
有了火炕,保溫效果然比用棉被和湯婆子靠譜多了,夜裏只需要把灶膛封死,再關上門窗就什麽都不用管了,比起以前還得起夜看看棉被裏的湯婆子和牛肚水囊有沒有涼方便多了。
但有了炕,也不是萬事俱全,起碼保濕效果就做不到以前還能抱到屋外曬曬太陽那般輕松了。
這隨時注意炕上的溫度,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早晚各翻一次,太幹了還得在墻上灑灑水,維持屋內的濕度。
反正一天可有得忙了。
陳小妹也是痛並快樂,每天滿頭大汗地在孵化室裏忙上忙下,還好有王婉婉幫著她。
這日,自覺自己已經把書背得差不多了的許懷謙,正坐在屋裏默書。
這科舉不僅要考試帖詩、經論、律賦、策論還有默經。
這些天許懷謙試過了,除了試帖詩不行,其他的他都還可以,勉勉強強能看,好歹也是讀過九年義務教育,做過幾本三年高考五年模擬,上過四年大學,刷過兩年題庫,當過五年公務員的人。
別的什麽不太會,這做題和社會經驗都不差。
就是這作詩——
讓他背詩還行,讓他做詩,他怎麽做?
鴨鴨鴨。
結隊叫嘎嘎。
爭相下綠水。
尖嘴戲魚蝦。
一看就粗制濫造,比人家鵝鵝鵝差遠了。
所以他還是勤能補拙,以長補短,爭取把後面這幾項做好,詩詞一項就隨他去吧。
偏科也不丟人。
他正寫著,陳小妹拿了根點燃的蠟燭和雞蛋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興奮道:“二哥,二哥,能看到小雞崽了,你看?”
許懷謙放下筆接過她手裏的蠟燭和雞蛋照著看了一下,果然雞蛋裏已經冒出小雞的雛形了,雞蛋裏面還有極小的小腳腳在動,看著就可可愛愛。
算了算日子,這批蛋也孵了有大半個月了,也快到小雞啄殼的日子了。
他把雞蛋交還給陳小妹:“不錯,這段時間你照顧得很用心,它們快要出殼了,你記得要在火炕房裏多加點水,不然濕度不夠,蛋殼太硬,它們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