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5頁)

下一瞬,廳內所有膺人胸口挨了一塊石子應聲而倒,睢晝也同一時間將鶴知知攔在身後,一掌推開神座,將底下的木盒取出。

打開旋扣,裏面放著的赫然是一卷卷捆好的免罪券。

“你們售賣這種東西牟利,是誰指使的?”睢晝舉起一張,厲聲問。

被侍衛摁壓在地的膺人不斷掙紮,卻閉口不言。

“帶回去慢慢審。”鶴知知下令,隨行侍衛將神祠內所有膺人兩兩捆到一處,扔了出去。

睢晝似有所覺,猛然回頭看向裏間。

鶴知知也隨著轉頭,那小門邊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睢晝縱身飛速追了上去,鶴知知驚道:“睢晝!”

她來不及遲疑,也拼盡全力試圖追上睢晝,在彎彎曲曲的弄堂裏不知跑了多遠,忽然一聲巨響,頭頂的屋宇震顫起來,似要傾塌。

鶴知知退了兩步,手腕便被人一把抓住拽了過去,身後原先站著的地方砸下來一截圓柱。

“睢晝?”

睢晝拉著她穿過窄巷,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只有一間地下室。

方才他們見到的那個黑影鉆了進去。

睢晝放開她追過去,邊吼道:“知知出去!”

出去?出哪裏去?

方才的屋梁一定是被人埋了炸藥,所以逐漸倒塌,與其冒著被砸死的風險,不如放手一搏。

鶴知知咬咬牙,也走進了那間地下室。

地下室很小,空空蕩蕩,分明沒有別的出口,卻只見到睢晝一人在其中。

鶴知知剛想問,身後石門傳來沉重聲響,出口瞬間被堵住,只有一個拳頭大的小口透了些光進來。

睢晝呼吸一緊,立刻去推那石門,卻推不動。

他從小口伸出手去摸,摸到一把鎖,神情稍怔。

鶴知知眼瞳睜大,看向對面的墻壁:“……在滲水。”

水流聲越來越大,嘩啦啦的水從四周墻壁流下來,很快積滿了一層。不用過多久,這裏便會成為一座水牢。

鶴知知深吸一口氣,凝神道:“沒關系,十七他們會找過來的。”

十七是她的暗衛。

睢晝聲音森然:“找過來也沒有用。門外被人上了密文銅鎖,若是解不開,很難打開這道石門。”

水流的速度,一定比他們撬門的速度快。

睢晝摸到那把鎖,因形狀很熟悉,瞬間便認了出來。

好在之前景流曄帶給他看過這種密文鎖,讓他解過,因而知道訣竅。

睢晝把密文鎖上每一個密文都摸到了,記在心中,便收回手默默專心推演著。

水面漲得越來越高,很快及膝。

鶴知知抱著手臂,知道睢晝在忙,自己找了個墻角靠著,盡力蜷縮起來。

水裏好冷。

沒過多久,鶴知知卻被整個納入了一個溫暖懷抱之中。

她第一反應是推拒,睢晝卻按著她,抓住她的手,噓道:“別吵我。”

鶴知知不敢動了,臉頰貼在睢晝胸口,靜靜站著。

鶴知知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被睢晝牢牢抓住,緊握著。

她沒法再否認。在這十數個夜晚裏,她的確都是在想象著,和睢晝牽著手,聽見彼此的脈搏,才能睡得著。

如果她不是公主,她看待睢晝的方式,是不是也會有些不同。

水面已經沒過鶴知知的胸口,呼吸不暢,冰冷侵襲全身,慢慢把思維都變得遲緩麻木。

鶴知知眼睫慢慢地眨動,漸漸閉上。

肩膀卻被人揉了揉,身子跟著晃了下。

“殿下。”睢晝叫她,“跟我說話。”

鶴知知搖頭道:“你要解鎖。”

睢晝的笑聲從頭頂沉沉地傳來:“不耽誤。”

可以一心二用?那他剛剛還要她別亂動。

鶴知知撇嘴。

大約是見她不開口,睢晝自己找起了話題。

“殿下這段時間不理會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怎麽還不來找我認錯。”

什麽誓言?

鶴知知懵然。

“殿下十一歲時,在金露殿外的桃樹下擺上香爐,要同我結義。”睢晝娓娓道來,“我說我不能結義,殿下便退讓一步,拉著我跪拜,說不做兄妹,也要做一輩子的摯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永遠不分開,還對著桃樹磕了三個響頭。”

鶴知知頭皮發麻。

她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具體她當時到底說了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但這種有點病病的話,的確像是她那個時候說得出來的。

鶴知知感覺自己的瞌睡都被尷尬醒了。

睢晝指責她:“你記性不好。”

鶴知知撇撇嘴,忍不住回嘴:“你記性好。那麽久以前認識的人,還記得清清楚楚。”

睢晝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秦蘭兒。

睢晝笑了一聲,回憶道:“是她讓人印象深刻。”

鶴知知悄悄咬著唇。

“她父親是江州有名的謀士,還有個神秘莫測的姑母,從小便同景流曄很聊得來,只不過有個毛病,遇到什麽事情,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而且手段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