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4頁)

鶴知知攬緊自己的手臂。

如此說來,這些人的情狀就很像是……被妖魔控制了心神。

“漸漸地,軍營之中也開始有人癡迷算卦。幾乎每隔幾天,便要死一個,瘋一個。軍紀雖然已經明令禁止這種行徑,但總有人背地裏偷偷跑去。”

“培養一個士兵不容易,哪怕是最微末的卒子,又怎麽能這樣白白地折損在霧中?”鶴知知也惱怒起來了。

景流曄長嘆一聲:“是啊,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能想到的只有國師,所以把國師請了來。”

“請我來做什麽。”睢晝冷著臉走近,“民間傳言說霧中有吃人神魂的鬼怪,你便信?你越是大張旗鼓,便越是趁了背後之人的目的。”

“我知道,可,可我不也是沒辦法了嗎。”景流曄喪喪道。

睢晝伸手在山壁上摸了一把,撚動指尖:“此處地形復雜,三年前南海氣候突變,多濕熱大風,水汽聚集到此處難以散去,所以如此潮濕,有風的日子,水汽被吹開,就自然而然成了大霧。”

睢晝睨了景流曄一眼,目光中多少帶點嫌棄:“沒有什麽妖魔邪怪。”

鶴知知暗暗呼出口氣。

不得不說,她雖然不信神佛,但剛剛聽著景流曄的講述,她心裏也麻麻的,不知這世上是不是真有鬼怪。

但聽見睢晝有條有理、斬釘截鐵的話語,鶴知知便漸漸不再害怕。

“咳……”景流曄以拳抵唇,“我當然是知道的,可城中百姓、將士,能知道嗎?若是他們都能清醒過來,不再被這霧卦所害,我也就不用著急了。國師大人,景某拜請你,務必要救救東南的將士。”

鶴知知暗暗攥緊手心。

她總算知道,景流曄為何執著地要請睢晝幫忙了。

這件事看似是小事,但每隔幾日折損一個士兵,仍然對軍營是不小的打擊。

而且時間拖得越長、傷亡的人越多,人心就越不安定,若是外敵趁機入侵,到時潰散的可能不僅僅只是一支隊伍,而是整個東南,乃至整個大金。

要把這麽多人從蒙昧中救出來,這的確是睢晝該做的事,也只有他能做到。

景流曄同睢晝說完,似是還覺得不夠,又對鶴知知道:“殿下,景家軍的確是枕戈待旦,請你下令,請國師助我們一臂之力吧。”

“這,我……”鶴知知偏頭,看了一眼睢晝,又收回目光,輕咳道,“國師大人憂國憂民,職責所在,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睢晝冷冷瞧著她,似乎很不滿意,冷哼一聲,直接從鶴知知面前擦肩而過,躍上馬背掉頭走了。

景流曄茫然地同鶴知知對視一眼。

“這位大人,對別人冷著個臉就罷了,怎麽如今對殿下都這樣。這是奇了怪了。”景流曄很難理解。

鶴知知叫他閉嘴,也轉身上了馬車。

小心翼翼經過山谷,好在沒有出什麽意外,所有人都平安到了柳葉城。

景流曄把公主和國師都安置在景家的宅院,兩人的住處就隔了一道院墻。

這樣的距離,與之前睢晝在月鳴殿中安排的兩個房間差不了多少,兜兜轉轉,兩人還是住到了隔壁。

鶴知知摸摸鼻尖,沒再提什麽要求,率先走進自己的房間。

睢晝卻在門口對著隔壁看了好一會兒,眉眼滿是不高興地進去了。

今日沒有霧,其實柳葉城的環境很不錯。

都說靠近海邊的城鎮會粗糙一些,但柳葉城和其它的江南小鎮沒有什麽區別,白墻青瓦,花枝爛漫,因為氣候溫暖,四季都有鮮果。

景流曄著人送過來一盤白白嫩嫩、一看就多水多汁的果子,鶴知知看著眼饞,叫曈曈去井裏打水洗一洗,端進院子來吃。

可是曈曈剛洗好,走進院子來,卻迎面碰上了睢晝。

睢晝身上沒什麽變化,看起來只是進屋洗了把臉。

鮮嫩的果子已經洗好了,撞得這麽巧,不招待一下,豈不顯得太小氣。

鶴知知嘴角抽了抽,幹笑道:“國師,要不要一起嘗嘗。”

原本以為,就憑睢晝現在臭著個臉的樣子,他一定會拒絕。

卻沒想到,他一聲不吭,冷眉冷目地走了過來,撩開下擺直接在石凳上坐下。

這便是要吃的意思了。

鶴知知輕咳一聲,打了個手勢叫曈曈把果子放在桌上,然後退遠一些。

曈曈乖巧地出了院子,站在月門外守著。

院中只剩鶴知知與睢晝二人,鶴知知先開了口,寒暄道:“一路過來,國師辛苦了。”

睢晝冷聲道:“沒有殿下辛苦。半夜睡不著,白天還要趕路。”

鶴知知驚道:“你怎麽知道?”

睢晝輕呵一聲,語氣顯得有些尖酸:“眼下青黑,臉白無澤,這樣下去,不是肝虛,就是腎虧。”

鶴知知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捂住自己的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