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5頁)

這是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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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青柳的房間裏,桑洱根本沒睡多久,就被打攪了,酒意未散,她還很困。再加上在外面吃點心已經吃了個半飽。所以,回家後,桑洱連晚飯也沒吃,就溜回房間了。

這一趟出去,轉變人設的第一步已經踏出去了。裴渡顯然氣得不輕。桑洱覺得,她還是先回避一下,讓他一個人好好地消化消化吧。

在昏暗的房間裏,桑洱換了件絲質的睡袍,鉆進了熟悉的被窩,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間,桑洱感覺到漆黑的房間裏,有人正在靠近自己。

這人在床頭旁站定,似乎踟躕了一會兒。一雙手有點兒不熟練地觸上了她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

比起青柳那嫻熟有度的手法,這人顯然生疏很多,時輕時重,但也不能說揉得不舒服。

被這樣弄了一會兒,桑洱的睡意漸漸消散。惺忪之際,看到了一個輪廓模糊的黑影坐在床邊,赫然就是裴渡,登時一個激靈,清醒了:“裴渡?你來幹什麽?”

裴渡面無表情道:“我來給你按摩。”

明明已經如願以償,將秦桑梔帶回家了,但憋在他胸口裏的那股悶氣和惱火,經過了大半個晚上的醞釀,卻越來越旺了。

裴渡知道,秦桑梔最開始之所以會留下他,對他好,都是因為他長得像秦躍。

只是,三年過去了,他不相信秦桑梔一點也沒有移情,不相信她對一個三年時間內只見過寥寥數面的人,還能始終如一、堅定不移。

他本來是這樣想的。

但現在,一種深深的不安和自我懷疑,冉冉升起,開始取替了裴渡的篤定。

因為今天的青柳,長得一點兒也不像秦躍。

並不是秦桑梔以前會找的那一類替代品。

她是不是對秦躍真的已經沒興趣了,所以,連帶著對他這個替代品也沒興趣了?這是不是說明了,在她的心裏,他還是秦躍的附屬品?

又或者是,她其實已經移情了。但因為一直處於下位、擔任著捧人哄人的角色,她終於開始累了,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所以,才會去外面找新鮮感,找人伺候她?

一個晚上下來,裴渡的思緒極為混亂,他發現自己竟分不清哪一個可能更糟糕。

假設秦桑梔真的厭倦了他,他似乎……真的拿她沒有任何辦法。

他有上百種方法可以綁住一個人,卻沒有辦法留住她已經開始抽離的感情。

如果任由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即使秦桑梔身體裏的絕情蠱養成了,也會因為情感濃度的下滑而失去效力。

裴渡知道,已經差不多到他攤牌的時機了。

如果告訴秦桑梔真相之後,她的絕情蠱發作了,那一切就與他最初的計劃一樣。

如果沒發作,那就只能說明,秦桑梔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他,或者曾經喜歡過,在當下已經淡了。無所謂,他也不是非要按照原計劃來。都到這份上了,直接殺了她就行。

可為什麽……他會這麽地不甘心?

裴渡恨透了這種心煩意亂卻又無計可施的躁郁感覺。

等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秦桑梔的床邊。

望了她安靜的睡顏片刻,裴渡的腦海裏,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她現在不是喜歡青柳那個類型的男人麽?

不是喜歡別人伺候她麽?

好。那就換他來試試。

他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

聽了裴渡的回答,桑洱呆愣了一下,猛地坐了起來:“你按什麽摩,我又沒讓你按。”

“對,不是姐姐要求的。”裴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俯身湊近了她:“是我自己想按的。”

嘴上在說體貼的話,模樣又是另一回事。在黑漆漆的房間裏,他的眼珠也是深濃的色澤,仿佛在寒潭深處燃灼著兩簇幽暗的火焰,看起來有幾分危險。

近在咫尺地和他對視,即使知道自己還很安全、死遁的時刻沒到,桑洱還是莫名地心顫、發恘。

“姐姐還有什麽想做的,可以現在一起提出來,我全部都可以滿足你。”裴渡加重了“滿足”這兩個字,微笑著,聲音裏卻頗有幾分磨牙鑿齒之意:“那你就不用出去找別人這麽麻煩了,我保證全都給你伺候好。”

桑洱幹笑:“伺候什麽啊,你和他們又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裴渡抓緊了她的手腕,執拗地盯著她的眼睛,硬邦邦地說:“反正,有我在,你不準再出去找別人。”

桑洱:“……”

裴渡這個反應,是不是哪裏不太對勁?

他不是應該從她的渣言渣行聯想到董邵離、並感到厭惡的嗎?為什麽還會主動湊上來說要伺候她?

莫非,裴渡是不甘心絕情蠱還沒發作,就被人偷摘了果實,所以趕過來鞏固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