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4頁)

桑洱安撫性地捏了捏他的手臂,擡頭,問道:“偷吃包子你是看見了,但你有親眼見到他偷了你的錢嗎?”

桑洱記得很清楚,原文的這段劇情裏,謝持風只偷吃了包子,根本沒有偷錢行徑。

果然,大漢噎了一下:“這倒沒有。但、但是,除了他還能有誰!那可是整整十兩銀啊!我總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吧,要他一只手已經很便宜他了!”

桑洱沒有回話,低頭問謝持風:“你有拿過他的錢嗎?”

她的語氣,並無失望和懷疑,也不像在逼問疑犯,似乎只是在等他一個尋常的答復。

謝持風雙眼昏花,聽見了自己嘶啞而堅定的聲音:“沒有。”

“他說了沒有,那就是沒有。”桑洱在懷裏掏了掏,往大漢手中拋了一個錢袋:“這是包子的錢,我替他付了。”

大漢皺眉,似乎不願善罷甘休,道:“秦小姐,您想想看,小偷又怎麽會承認自己偷了錢!您難道相信他?”

桑洱冷冷道:“十兩銀可以買上百個肉包子了。如果他真的拿了你這麽多錢,為什麽隔天還會餓著肚子,回來同一個地方偷包子吃?難道他就不怕你守株待兔,等著抓他?”

周圍的人恍然大悟道:

“有道理啊。”

“如果我是這小孩,偷到十兩銀,肯定有多遠逃多遠。兜裏有這麽多錢,去哪裏都能吃上幾頓飽飯,何必回來偷包子?”

“這麽說的話,疑點還挺多的,沒查清楚之前,無憑無據就砍人一只手,忒不講理了。”

……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壯漢的臉色乍紅乍白,似乎還是不服氣。但礙於桑洱,他不敢硬來了。

桑洱擺了擺手,清晰地說:“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不妨給我一點時間。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調查清楚。真相如何,到時就知道了。”

……

秦桑梔在瀘曲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既然她這樣說了,那大漢自然沒有異議,順著台階就下來了。

桑洱半扶半抱,帶著單薄的謝持風,離開了那條街。

因為意外地撿了這麽一個不速之客,桑洱最終沒有去成買水果。剛轉過了街角,謝持風就忽然雙膝一軟,倒向了桑洱。桑洱一驚,忙接住了他,一摸他的額頭,觸手滾燙,才暗道不好。

原來他在發燒。

謝持風這樣的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樣,能自己站著就不會倚靠別人。在此時倒下,肯定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用盡力氣了。

看著他的臉,桑洱的心軟了軟,蹲下來,背起了他,一步步地朝著家裏走去。

.

另一邊廂。

這段時間,天氣轉涼,秋風習習。裴渡昨晚睡覺時,貪圖涼快,開了窗戶,半夜還蹬了被子。翌日醒來時,人就不舒服了,骨頭也犯懶,便沒有跟著桑洱出門。

回籠覺睡到了正午,裴渡才打著呵欠,頂著亂翹的小卷毛,起了床。

這時候,天氣倒是暖和了不少,秋陽燦燦。想起桑洱說自己會在中午時回來,裴渡用力地伸了個懶腰,隨意抓了兩下頭發,套上靴子。在房間了晃了一圈,拎了一個橘子,坐在窗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掰著吃。

裴渡的作息向來不怎麽規律,吃飯也不定時,有點像是晝伏夜出的動物。

來到桑洱身邊之後,她發現了他有不少壞習慣,就有意識地帶著他改。

比如說,每次到了飯點,如果裴渡沒出現,桑洱就一定會不厭其煩地過來喊他吃飯。

殊不知,對此,裴渡的評價是——這傻子真好笑。每天為了“吸引”他起床,居然會傻乎乎地隔著門板念菜名,告訴他今天有什麽好吃的。這是把他當三歲小孩在哄呢?

平生第一次被如此督促和管束,裴渡起先還有點兒別扭和不快。讓他更不爽的是,有些時候,這種笨方法居然能奏效——聽著她說的菜名,他居然真的會餓。

可漸漸地,或許是習慣成自然,他居然開始慣了她溫柔的催促,也有點兒享受這樣的待遇了。

大概是因為,這讓他感覺到自己被重視。

況且,他留在這裏,就是為了報復秦桑梔。那麽,讓她為他多跑幾趟也不錯。

所以,裴渡如今雖然已經有了定時起來吃飯的習慣,但還是會偶爾“拿喬”,裝作沒醒,等桑洱過來。

只是今日,事情卻有點不同。

日頭緩步至高空,將樹木的影子縮成一條團。裴渡吃完了兩個橘子,往門口看了幾回,也沒等到桑洱來。

按她自己說的,這個時辰,她應該已經辦完事了吧。午飯時間也到了。怎麽她還沒過來叫他起床?

又等了好一會兒,裴渡腹部打鳴,難得的耐心終於宣布告罄。他“啪”地推開了門,沿著走廊前行,所到之處都靜悄悄的。

裴渡在廊下停住,有些狐疑,自言自語:“難道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