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頁)

雖然不清楚自己養的狗為什麽突然發瘋,但間接得知六年後的自己如願以償地自殺成功,對他來說,就是足以抵消一切舊賬的天大喜事,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地按照計劃把這人關起來就好。

而太宰治養狗的方式本來就沒有一點距離感。

[腳癢了,狗要給我撓癢癢,想吃蕎麥面,就要把做蕎麥面的師傅給我綁來,晚上睡覺太冷,就縮在我腿邊給我取暖。]

五條悟從出生到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照顧人,他廢了點功夫,把一杯水在兩個杯子裏倒來倒去,好不容易才摸著水溫大約符合太宰治的要求,結果等他得意洋洋地轉過身,太宰治已經蹙著眉頭,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

“果然不去醫院不行吧。”五條悟又按照在電視上看過的方式摸了摸太宰治的脖頸和耳垂:“水弄好了。”

太宰治擡手揪住五條悟領口的布料:“……我說了,不去醫院。”

他只揪了那麽一下,手就抖著滑落下去,這點力氣對五條悟比貓貓伸爪還小,在免疫系統幾乎全線崩潰的情況下,他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都是奇跡。

雖然五條悟多次表示太宰治的體術太差,但這個標準是以咒術師為標準的,就像中原中也說太宰治的體術是afia不入流的水平一樣,說到底,即使他看起來再瘦弱,對上一些正常體型的敵人,還是能輕而易舉地把對方一拳砸到墻上,再不濟也能踢開。

但眼下他卻因為失溫後遺症處於無法自控的狀態,神經和肌肉根本不聽使喚,身體上潛藏的一些毛病頓時爆發出來,尤其是被他使勁折騰過的關節和胃,更是疼得糾成一團。

受傷對太宰治早已是家常便飯,繃帶下的情況真假往往對半,他平日裏用愉悅的口吻談論的傷口通常是假的,要是真的受了傷,他反而從來不說一句。

就像太宰治的“示弱”一樣。

他一向不吝嗇展示自己的無害孱弱的姿態,還動不動扮演一下小可憐——但要是他真的陷入危絕的困境,走投無路,那時候的太宰治才是外界所幻想的“港口afia幹部應有的模樣。”

冷酷得令人毛骨悚然。

五條悟看了他一會,忽然伸出手,準確地捂住他的腹部,正好是胃的位置。

不同於太宰治終年低於平均線的體溫,五條悟的身體溫度相較於常人會高一些,而太宰治剛剛從死亡線掙紮回來,現在對熱源有種本能地渴求,加上實在是太疼了,以他的意志力也難受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他翻了個身,無意識抱住了什麽東西,再蜷縮起膝蓋。

五條悟愣了一下。

他嘗試著抽走自己的手,卻又被抓得更緊,雖然那點力氣仍然是微乎其微,他嘗試著握住太宰治的小臂,卻又因為手底下冰冰涼涼的溫度沒能收緊手指。

不是他所熟悉的繃帶觸感。

太宰治的眉尖蹙得越來越緊,讓五條悟無端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的錯覺,他雖然不介意和人身體接觸,但都不是這種可以稱之為不對勁的身體接觸——夜蛾正道知道以後,估計能罰抄他一百遍教師道德守則。

白發咒術師維持著這個姿勢思考了一陣。

太宰治處於淺度昏迷之中,忽然聽見一聲滿是愉悅的輕笑,接著他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一個環住他的腰的東西上,等再落到實際地方的時候,身旁卻多了一堵硬邦邦的墻,雖然硬,但也足夠暖和。

他閉著眼睛,又往那個方向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