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4頁)

張富來更加得意,說話也越來越沒有把門,“我說的沒錯吧,連楚酒酒都躲著你,她可是壞分子的女兒,一出生就是個小壞分子,連她都看不起你,不要你,真不明白你活著有什麽用。以前你倆混在一塊,我覺得還挺配的,蛇鼠一窩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這樣,嘖嘖嘖,現在人家不理你了,你到底是有多討人嫌啊。”

韓生義站在飼料槽邊上,飼料槽裏滿滿的都是青草,而槽邊上,靠立著兩把鐮刀。

韓生義的目光就落在這兩把鐮刀上,裏面的人還在喋喋不休,仿佛用語言打壓韓生義,是一件多麽值得驕傲的事情,即使他在村裏人人嫌棄,即使他是個混不吝,可他批評了韓生義,指出了韓生義的錯誤,那他就是個好人,大大的好人。

突然,一個憤怒又稚嫩的聲音插進來,打斷了張富來洋洋得意的演講,也打破了張富來的頭。

“別把形容你自己的詞用到別人身上,除了你,沒人配得上!”

隨著這句話出現的,還有一個尖尖的東西飛過,咣的一下,砸在了張富來腦門上,他痛的跳起來,又一腳踩在了牛糞上,還是最新鮮的牛糞,整只腳都陷了進去。

張富來一邊捂著頭,一邊大叫著往外沖,跑到牛棚外面,發現楚酒酒正憤怒的看著自己,她拎著一個魚簍,明明還是個小矮子,身上的氣勢竟然看起來比大人都強。

腦殼嗡嗡的,手上黏糊糊,不用看,都知道是流血了,張富來又驚又怒,卻不知道她是用什麽砸的自己,扭過頭,看向牛棚裏面,張富來鼻子差點氣歪。

牛棚裏躺著一個相當於半個巴掌大的錐子螺,螺尖跟錐子一樣鋒利,不用問,剛剛就是這東西打向了自己的腦門。張富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大的錐子螺,這怕是錐子螺的祖宗吧!

第一次見面,楚酒酒拿石子砸他,現在,楚酒酒拿錐子螺砸他,下一回,是不是就該用菜刀了?

張富來氣急敗壞的喊:“你有病啊!”

楚酒酒冷笑一聲,“我沒病,我是在給你治病,腦子有問題,就該砸一砸,看看能不能把壞掉的腦子砸好,別人大腦是滿的,你的大腦是中空的,用放大鏡都看不清你的腦子長什麽樣。以後少說話,也少動彈,要是哪一天,它掉到你的鼻子裏,你再打一個噴嚏,那你以後不就沒有腦子了嗎?”

張富來:“你放屁!我、我……”

他也想像楚酒酒這樣長篇大論,可他連怎麽反駁都不知道,甚至,他連楚酒酒說的這些話,都需要等一會兒才能理解清楚。

可楚酒酒不會給他理解的時間,她捂住自己的嘴,作出一個驚訝又抱歉的表情,用特別欠揍的語氣說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有腦子沒腦子,對你來說其實都是沒區別的,畢竟你從來不用腦子呀。唉,等過幾十年,我們的腦子都用舊了,只有你的,還是全新的,一定能震驚全世界呢!”

張富來:“……”

他要被氣死了。

韓生義好像還沒看到過楚酒酒如此囂張又可愛的一面,他垂下眼睛,抑制住了想笑的沖動,再擡眼,卻發現張富來想要動手。

他不是他媽,被氣個半死都不知道怎麽反擊,說不過,那就打啊,他一個半大小子,難道還怕手無縛雞之力的楚酒酒嗎?

張富來打架不管不顧,他揮起鐵鍁,就要拍在楚酒酒身上,楚酒酒見狀,當然要躲,只是在她躲之前,已經有一只手拉住了她,把她擋在了身後。

張富來一下沒打中,還想打第二下,只是揮起一半,就被韓生義緊緊的握住,他盯著張富來的眼睛,厲聲道:“你想幹什麽?”

張富來:“你給老子讓開,我要打死她!”

韓生義想把鐵鍁奪過來,他後面的楚酒酒聽見這話,卻一把推開了他。

站在張富來面前,楚酒酒比剛才還囂張,“行,你來,你打死我,我已經把你爸媽送到農場去了,不介意再送一個你。啊對,你爸媽犯的買賣人口罪,最多關幾年,你犯的是故意殺人罪,沒法關農場,只能直接槍斃。”

楚酒酒知道張富來不敢,他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只會在嘴上放狠話,聽到她這麽說,張富來已經開始犯慫了,只是面子上下不來,韓生義看見他的表情,一把搶過鐵鍁,然後扔在了地上。

張富來沒了武器,躑躅片刻,對楚酒酒扔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然後,他就逃之夭夭了。

韓生義和楚酒酒一直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他離開了曬谷場,楚酒酒才扭過頭,看向牛棚。

她在看自己今天摸到的大錐子螺,本來想拿回去給楚紹看的,現在好了,看不了了。

楚酒酒暗自覺得可惜,突然,一個溫潤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