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3/4頁)

直到在清晨的陽光裏,看到走路跟蹦跳沒有任何區別的楚酒酒,韓生義這才想起來,他確實是有一陣沒再做過噩夢了。

似乎……就是從楚酒酒每天中午都去找他開始。

第二天的生活有了盼望,臨睡前,他總會模模糊糊的想,明天要早點澆水,如果等楚酒酒來了再澆,菜地就又要被她霍霍了。

韓生義坐在菜地旁的大樹下面,不知過了多久,太陽越升越高,直到再也不會往上升,突然,他伸平雙腿,向後一仰,壓著自己的胳膊,他閉上眼睛。

困了,睡個午覺。

——

師傅們幹活手腳麻利,一上午,楚紹要的桌子就做好了,楚酒酒自告奮勇來刷漆,這也不是什麽高難度的活,師傅樂得交給她。

刷好漆以後,要放在院子裏晾幾天。到了中午,天氣越來越熱,兩位師傅就把工作轉移到了堂屋裏,反正屋裏空蕩蕩的,不怕弄得滿地木屑。

楚酒酒趁機摘下來幾根大黃瓜,她力氣小,做不了拍黃瓜,就退而求其次,做了個拌黃瓜絲,師傅們自帶幹糧,楚酒酒把大部分黃瓜絲送給師傅吃,自己則就著早上剩下的蜜棗粥,吃分出來的一小碟。

天天喝粥也不是事,看來以後還是要想辦法做點別的。

楚酒酒在心裏回憶著那些復雜的菜譜,盤算能不能精簡一點。另一邊的師傅們嘗了她拌的黃瓜絲,都贊不絕口。

還以為她有什麽獨家秘方,其實就是她舍得放調料,而且用小竹勺計算著,嚴格按照菜譜給的比例往盤子裏倒,這才有了令人驚艷的口感。

可惜家裏沒有油,如果能點上幾滴香油,一定更好吃。

吃過飯,在室內師傅們也不怕曬了,休息沒兩分鐘,又重新開工。零零碎碎的暫且不講,楚紹要的大件家具,就是兩張室內的桌子、兩條長凳,兩張木椅,還有竹制的開放式立櫃,以及一個竹制的帶門矮櫃。

立櫃一共四層,上面三層是裸露的,最底下一層帶門,底下放怕蟲蛀的東西,上面就放鹽罐醋瓶,還有海帶蝦皮等。矮櫃緊挨著立櫃,放一些平時用不到的東西。

楚酒酒還是第一回 見到用竹子做家具,她看的新鮮,卻不知這是當地窮人家的標配。

買不起木頭,只能用使用壽命短的竹家具,不僅容易開裂,在梅雨季節,還總是發黴。

竹子劈一下就開了,不像木頭似的,要一下下的鋸,因此,竹家具很快就做好了,而外面的木匠師傅,還在哼哧哼哧的鋸轆轤模型。

楚紹買的那根樟子松,就是為了做轆轤才買的,不過他買的這跟樟子松大,除了做轆轤,還能貼著轆轤做一個戶外桌,老師傅原本想將幾塊木板粘起來,做一整塊的桌面,楚酒酒想起自己看到過的現代戶外家具,跟他說鋸成十厘米的長條,隔開排列,再從底下釘上兩條支架。

師傅試了一下,果然可以,不過他看著做出的成品,感覺不太實用。

木條之間有這麽大的縫,小東西放上去,風一吹,肯定會掉。

但是這樣風幹效果好,也不怕下雨把木頭泡了。

唉,有利有弊吧。

用楚酒酒這個辦法,省下來了幾塊木板,木匠給他們做了兩個板凳,楚酒酒高興的給板凳刷漆,看著板凳的眼神,慈愛的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

轉眼到了傍晚,木頭都用的差不多了,楚紹回來,看著剩下的邊角料,挑了一個最大的木墩,用來當家裏的菜墩,又挑了一塊從樟子松上鋸下來的木板,在底下釘了兩層碎木板,最後,做成一個結實的厚木板,然後拴上繩子,掛到了雜物間旁的大樹上。

楚酒酒又開始星星眼了。

“是秋千啊!”

沒有孩子不喜歡秋千,她坐上去蕩了好久,楚紹則在屋裏做晚飯,沒想到,他竟然會蒸窩頭,窩頭蒸好以後,他把前兩天摘下的茄子切開,貼在還有余熱的鍋邊上,沒一會兒,茄子燙軟了,邊上焦黃,楚紹淋了一勺醬油在上面,兩人用著今天師傅剛削出來的竹筷子,你一下我一下,沒多久就都吃光了。

楚酒酒吃的肚兒溜圓,贊嘆道:“爺爺你手藝真好。”

楚紹不為所動,“在你嘴裏,有手藝不好的人嗎?”

楚酒酒幹笑兩聲,好像真沒有。

只要不是做的難以下咽,她都會這樣說,而即使真的是難以下咽,為了人家的面子,她也不會說出來。

楚紹收拾殘局的時候,楚酒酒撩起眼皮,立刻被嚇了一跳,“爺爺,你曬傷了!”

楚紹背上,靠近脖子的地方,起了一層皮,楚紹知道,卻不在意,“沒事,拿鹽水擦擦就好了。”

楚酒酒連忙去拿鹽,按照生理鹽水的比例泡好以後,她快步跑進屋裏,從外套口袋翻出那袋手帕紙,翻動的時候,裏面夾著的錢掉了出來,楚酒酒愣了一下,連忙把錢又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