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文(三)

  六子怕她聽力有障礙,就扯著嗓子的喊道:“大娘!我們要找尤溪路南園村二百三十四號的屋子,您知道那地怎麽走麽?”

  老人揮了揮手說:“沒那個地方,我們這裏只有到二百三十三號就到頭了,怎麽會有二百三十四號。是你們搞錯了村子吧,像這樣的村頭在南郊有好幾個啊。”

  於是他們又向我投來了疑問的眼光,都懷疑是不是我看錯了。我心頭一緊連忙說道:“我應該沒有看錯,雖然看的時候我頭很疼,但是我看的非常的仔細。”

  白翌皺著眉頭,他拿下眼鏡擡頭看了看周圍。然後對老婦人說:“大娘,那麽在更早以前這裏有沒有多出來的屋子啊?”

  大娘皺著眉頭搖著頭說:“沒有哦,我們這裏一直都是這樣的,要說唯一的區別就是村後那幾顆桂花樹被人砍了。說完用手捏了一棵筍幹然後指著巷子深處的一個轉彎角說:“就是那裏,其他的地兒可是一點也沒有變化的呀。”然後老太太張了下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們看了發現她還有話想要說,但是真的當我們想要問的時候老人則又開始搬弄自己的筍幹了,並不願意再搭理我們。

  我們又繞了好幾圈,依然沒找到這個門牌號,眼看著太陽越來越往下,再下去就真的要全黑了。我們皺著眉頭,六子吸了一口煙說:“要不然我們先找家招待所住下,明天一早我們繼續找?幹脆連著周圍的幾個村頭都找找看看有沒有這個二百三十四號。”

  我被太陽曬的有些發懵,不過現在就回去真的是說不出的窩火,我寧可在這裏住一夜。白翌擦了下汗水,他的意思也是先住下,然後再好好的研究下。如果有必要他們會讓我再查一下文件。總之現在我們只有先找個落腳點了。

  我們就去問了街對面的一個開雜貨鋪的老人,他看我們一行人沒事就在村子裏瞎轉悠,現在還要問這裏那裏有招待所心裏不免有些疑慮,他看著我們說道:“你們外頭來的最好不要老是在這村裏轉悠,你們不是本地人沒事就不要待在這裏。”

  我納悶的問道:“這是為什麽?”

  他皺著眉頭說:“今天是滿月,喬二奶奶估計又要來鬧騰了,總之你們要住下也別出去,到了明天就早點走吧。”

  我一聽這喬二奶奶的事就覺得有些蹊蹺,我想要再詢問他關於細節的問題,就發現那個前面還在收拾筍幹的老太婆一拐一拐的走過來拉住了老人低聲的罵了幾句,他就閉口不說了,只是告訴了我們這裏的唯一一家可以稱得上招待所的地方。

  我們三人各自心裏都十分的疑惑,覺得進了這個村子之後,表面上是安逸無事的感覺,但是一細看就發現這裏的人都有一些回避,他們貌似對於外來的人十分的避諱。不過當時我認為這也只是地域保守的一種心態罷了。

  招待所其實並不是給旅客住的,而是當地人多出來的幾間屋子。位置在村尾這頭,房間是三層民居的三樓。打開窗戶可以看到前面村頭的模樣。我們進去的時候牙膏牙刷都沒有,被單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我們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招待所的主人也不好意思就拿了一些多出來的牙膏牙刷和毛巾給我們,再給了我們三條毯子。

  我們倒了一壺茶,又喊老板買了一些熟菜什麽的上來。白翌看了看我說:“這樣吧,我們再看一次這些密碼,小安你做一下心理準備。能看多少看多少不行我們明天再想辦法。”

  我哎的嘆了一口氣,便打開了筆記本電腦。就在剛要點開文件夾的時候窗戶外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我們都一陣納悶,透過窗戶,發現村民們紛紛的走出家門,手裏有的拿香有的拿著錫箔紙錢,在村頭那裏還有人夾著一個紙紮的人形,和一個紙糊的棺材,棺材做得十分的逼真,如果不是看到一個人就拎起來的話,我還真的以為那就是一口紅漆棺材。他們敲著鑼鼓,把紙人放入棺材然後像跳大神一樣的擡著棺材遊走村頭。有些村民還帶著奇怪的面具,我問白翌知道他們在幹什麽麽?他也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們看到他們繞了一圈灑了一路的紙錢最後在我們村尾這裏把那口棺材給燒了,所有的村民都跪在那裏磕頭禱告,還有的人口裏念叨著喬二奶奶走好什麽的話。

  六子看的有些新奇,他好奇地說道:“這種祭祀方法和過去的儺逐非常的相似,這種地方變異化的驅鬼民俗還是有共通點的,你們看他們焚燒的時候不停的念詞,奏鼓就是一種儺祓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