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二) (第4/4頁)

  我盯著空空如也的通道,咽了一口唾沫,此時想到白翌所說他在玻璃櫥的鏡子裏看到了女人的影子,我緩緩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壁櫥玻璃上的反光。一下子汗水就從我太陽穴流到了下巴。真的,此時大門的地毯上站著一個女人,四十左右,梳著一個很老式的馬尾辮,一身的蘭花布襯衫和卡其褲子。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她歪著腦袋走了進來。

  於是玻璃照著的人影消失了,我就看見趙老板步步後退。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阿珍,你……你來做什麽?”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麽,我去……”

  “我,我……我知道,我沒……”

  他越說越往後退,最後真的是退無可退。我是一點也看不到那個叫阿珍的女人到底在哪裏,但是這種感覺就是知道屋子裏還有一個不存在的人,這種緊張的氣氛就讓人頓時跌到了冰窟底下一樣。我脖子都被繃得緊緊的,雞皮疙瘩就那麽一粒粒的冒了出來。

  趙老板“啊呀”的喊了一會,然後側臉對著我們輕聲說道:“你們嬸子……邀請你們去家裏坐坐……吃個午飯……”

  六子“啊”了一聲,馬上反應過來說:“老,老板,我想起來了!鋪子還沒開呢!今天齊老板說要來看貨的……我去……”

  趙老板咬牙切齒的說:“開個屁開!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老子叫你吃飯,你就來吃!”

  於是連忙又心虛的對著空氣說道:“不……不能辜負了你的一番心意啊,不是我對小青年嚴厲……”

  我們還沒找到說辭,趙老板就給我們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別忘記昨晚的協定。白翌嘆了一口氣冷漠的對著空氣說:“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叨擾了。”

  明明只有四個人,但是對話之中卻得多出一個人來。趙老板充當翻譯起著溝通媒介的作用,我們居然詭異的能夠進行交談。趙老板不動聲色的一點點蹭到門口,白翌回到屋子裏去換衣服,我見狀馬上尾隨其後。六子也想要跟過來,但是被趙老板一把抓住,只有苦著臉看著我們。

  回到屋裏我馬上關掉房門,白翌正在脫下身上的睡衣。我湊過去低聲的問道:“真的有一個女人啊,我們還去吃飯幹嘛?”

  他翻著抽屜說:“沒辦法,這個老頭知道的資料我們一定要拿到手,而且這一苦你認為我們脫得了幹系麽,不過……這個女人為什麽一直歪著脖子呢?”

  經他那麽一說我才注意到,玻璃反光的那個女人身影,並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只是她的脖子一直向左邊歪著,感覺就像是偏癱。我回答道可能是偏癱吧。白翌搖著頭並沒有搭我的話,他找到一件白色的T恤套上之後就說:“先不管,去了再說。到時候我們還可以看到那面古怪的鏡子。”

  我點著頭,發現白翌在看著我,我心虛的問:“你看什麽?那女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