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一)

  就這樣,我提心吊膽的過了幾天,又查了多方的資料。但是並沒有再深入的東西可以給我查找。因為身邊有了可供使用的錢,本來想要放開手腳的花,但是白翌突然提出了想要搬家。我一時愣住了,不過經他一說明,我才想到兩個大男人住在那麽小的宿舍裏其實很不舒服,如果能夠有一個空間大一點的屋子還真的要好很多,其實我們手頭是有一個房源,就當時魯老師留下的那個公寓。因為他家裏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又沒有人肯接手她的房子,都怕會惹災上身,所以這個屋子成了名副其實的鬼屋。而當時魯老師離開的時候也明確的表示這套房子如果我們想要住就可以去住,也算是答謝我們替她解圍的回報。白翌找到有關部門,再由學校出面辦個證什麽的,因為手頭還有魯老師的房產證,我們可以獲得租住證。也就是說只要魯老師本人不來收回房子,我們可以以租用的形式住進去。這在我們的城市是不可能想象的,那裏的房子都是天價,一個平方都是一大筆錢。

  白翌說的很有道理,我也就心動了,便著手辦理。但是那個房子真的空置了太久,而且說句不好聽的,一進那屋子就可以聯想到頭發,蟑螂,和老鼠。周圍的鄰居見那麽久沒人來也都把雜物堆到了她家的門口。

  六子後來聽說我們有此打算也給我們找來了裝潢工程隊,我們大概的說了幾個地方,比如廁所得重新整修一下,否則我真的沒法用它。其次也就是粉刷墻壁和重鋪地板什麽的,大的地方都不用去動,所以裝潢的速度很快,而我們只要準備新的家具什麽就可以入住了,八萬幾乎沒怎麽動。我心裏其實也大大的呼了一口氣,如果要再貼錢我還真的沒本事貼進去。裝修的時候六子也來了,幫著看看進展程度。總之他完全沒有再提關於拿走玄璜璧的事情,一切都像過去一樣沒有再提,居然連態度也沒有變化。但是我一直記得白翌說的那件事,心裏十分的介懷。不過我也盡量不在表情上露出點什麽來,又想到要對自己的兄弟那麽假還真的是說不出的苦澀。

  終於到了搬家的那天,我穿著背心開始把自己的東西從箱子裏拿出來,時不時的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擦汗,形象已經和地攤小販沒什麽區別了。白翌的東西比我多得多,但是他還不會像我那麽沒形象,只不過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中國人的傳統就是人生三大事——生、婚、死,而另外的一個大事,就是喬遷。古代人對住屋子非常有講究,入住前後必定大費周章的擺弄一番:首先要選定喬遷入住的時辰,最好是黃道吉日;其次就是入住之前要先祭拜,安頓灶君,請入家神祖先。還有些地方會在每個房屋的四個角落都燒上紙錢,在地板底下塞上一些錢幣,而在入住時還要敲一下門,這些都是為了辟邪驅災的。入住當天還得鳴放炮竹以示慶賀。此外還要擇日請親朋好友來新屋拜訪、吃飯,不過那都是老傳統了。我們也就在住進去之前放了一些鞭炮便草草了事。白翌是民俗方面的行家,不過他也根本不去搗騰這些儀式之類的東西,入住那天只是扛著一個又一個大箱子進來的,我都訝異過去我們那鴿子窩似得小宿舍怎麽就塞得下那麽多的東西?

  我們雖然沒有請人來,但是還是陸續的有人前來祝賀,先是我舅媽舅舅頭一天就帶著水果來我們這裏看。隔天白月靈帶著趙蕓蕓來給我們祝賀,六子手裏拎著兩瓶酒也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我心想這小子怎麽搬家的當天不來幫忙呢。

  大家相談甚歡,吃過晚飯還沒有散夥的意思。夜裏天氣稍微比白天涼快,我也就打開大門讓涼風吹進來些。這個時侯他們居然聊著聊著說到了關於古董方面的話題,六子說了一些他遇見的事情,大有一番吹噓之意。直至十點,白月靈因為還要送趙蕓蕓回去,就先作罷,起身告辭了。

  這個時候又只剩下了我們三個人,氣氛不知為何一下子冷了下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最後,六子一聲嗤笑才開口說道:“瞧你們兩個,現在是不是認為我是一個大陰謀家了?哎,我只是一個小打工的,哪有什麽能夠陰你們的資格啊。這樣吧,既然你們那麽不相信我,我就把我能說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他指著茶杯裏剩下的茶葉,示意讓我去換一杯新的。我警惕的瞥了他一眼還是給他倒上新茶,他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先開口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也去過那個島的?”

  白翌不動聲色的說:“你們怎麽知道我們去過的,我們也就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