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下)

  我不動聲色的看了白翌一眼,而他沒有說什麽,繼續問下去:“那麽你自殺是不是因為害怕她們會來找你?”

  魯老師又把手心攤了出來。也就是說她並非是自願抹脖子的,但是現場和檢查傷口的樣子都表明她就是自己弄的呀?莫非是鬼使神差的給鬼附身了?我感覺事情又奇怪了起來。

  白翌停了一下又問道:“你是不是撕了一張過去的老照片,那張照片裏就有那一對溺死的母子?”

  魯老師握了握拳頭。

  我知道他說的很可能就是那本發黃的老相冊。如果真的是那樣事情的確就可以串成一條線了。

  白翌繼續問下去:“那兩個鬼是不是一直跟著你。”

  我一聽白翌居然問的這麽直接,也不由得啊了一聲,魯老師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渾身都在顫抖,她默默的握緊了拳頭幾乎把關節都握出聲音來了。

  白翌還想要再問下去,但此時魯老師出現了呼吸極度困難的情況,我們連忙叫來了醫生,最後被醫生一路趕出了病房。在醫院門口我看著白翌許久,他不說話只是抿著嘴巴想了半天,貌似在做一個很難的決定。我腦子也沒消停過,其實最讓我感覺到寒意的是白翌最後問的那句鬼就在她的身邊。說實在的她讓我聯想到嶽蘭的話,嶽蘭說我身邊也有那麽一個恐怖的存在。這種感覺就像身上多出了一個瘤子一樣,而且還是那種隨時可能惡化的不安定腫瘤。不過我身邊的那個不安定因素還沒有現身,而魯老師可能天天都要面對這樣的恐懼折磨。

  白翌張了一下嘴,想要問我些問題,但是還沒開口就聽到病房裏出來的護士說道:“真是奇怪,明明已經縫起來的傷口怎麽像又被人撕裂開來的樣子?再下去這個女的真的活不成了。”

  我一聽馬上上去詢問道:“護士小姐,你前面說的那個病人什麽傷口被撕裂了?”

  護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白翌一眼說:“哎,這事真怪,這個女人來的時候的確脖子被割了一刀,但是因為是她自己劃得都不是非常的深,應該不致命,但是縫起來後的第二天我們去給她換藥的時候就發現傷口又裂開了,感覺像是被人拉開的一樣,我們只有再縫起來。這樣都來回了好幾天了,再下去這個女人不是失血過多就是被活活的疼死。”

  我摸著脖子,感覺自己的後脖子都有些隱約的刺疼。不免自言自語的說道:“哎……怎麽會這樣,魯老師一個人在醫院實在可憐現在還得受這份罪……”

  那個護士一臉狐疑的看著我說:“不對啊,那女的有人守夜的,守她的還是兩個人,一個女的一個孩子。不過都不說話就是看著她,我們以為是她妹妹什麽的。夜裏守著她,白天就不見了。”

  我一聽這句話馬上就想到了很可能就是二十多年前溺水的那對母子。白翌此時也像下了決心一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走,去一次魯老師的家,我們有事要做。這事再拖下去魯老師恐怕活不過今晚!”

  到了魯老師家,房子已經空關了一段時間,因為魯老師的家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所以鑰匙還在我們手裏。一進屋子一股黴臭味道直撲我的鼻腔,一瞬間一只碩大的老鼠從通道裏竄過,把我嚇了一跳。房間裏還維持著我們最後一次離開的樣子,到處都是雜物,桌子上放置的飯菜已經長出了白毛。

  白翌拿起相冊吹掉上面的灰塵就塞進了包裏。我看著納悶,但是這個時候也不必多問,只好四處瞎逛,這時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便招呼白翌過來看,我指著水槽周邊大灘的血漬說:“你看這裏估計就是魯老師抹脖子自殺的地方,怎麽那麽多水啊。感覺被什麽堵了。”

  白翌皺了皺眉頭說:“估計水管被什麽東西塞住了,咱們拿根筷子挑著看看。”

  說完我們就拿了筷桶裏的一根筷子往水槽裏一搗,不搗還不要緊,這麽一攪和居然浮起了大量的頭發!我霎時喉嚨一緊。一種極度惡心的想要反胃的感覺湧了上來,本來水就非常的渾濁,上面還漂浮了好多老鼠屎和不知道什麽的蟲卵,此時再一下搗出那麽多的頭發實在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我皺著眉頭犯惡心道:“我操,太惡心了吧,魯老師理發也不用把頭發塞這裏啊!”

  白翌搖了搖頭說:“這些頭發不是魯老師的,她的頭發染過是棕色的,你看這頭發黑的像碳一樣。感覺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