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墓(一)

  經過了魯老師那件事之後,我深刻的感到自己在處理突發事件的應變能力上實在是有待提高。過去的我從來沒想過會和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有所牽連,所以對我來說以不變應萬變完全可以應付我身邊所發生的事情。這也是我的性格所至,我天生的不喜歡麻煩事,但是卻也容易為身邊事煩心。說白了就是膽小卻又惹是生非的人。而今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像麻花一樣的纏繞著我,過去的那些應變的方法都不再實用了,只有改變自己的思維和行為模式我才能夠讓自己活得更長久些。多年之後當我再問起白翌當時的我是不是蠢到讓人噴飯,他每次笑著揉我的腦袋說怎麽會,我媳婦兒怎麽會笨?但是我知道我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太多犧牲之後才懂了了成長,回頭看看這些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

  今天又是周五,六子慣例會來這裏蹭飯,有的時候幹脆就霸占我的床睡在這裏,說是他住的那個房子與其說是屋子不如說是一個保險箱,讓他感覺壓抑,這點我也不是完全不相信,的確我也覺得一個人天天待在一個有十幾層保險設施的屋子裏和被關在鐵盒子裏沒有什麽區別。

  還沒到開飯時間,我和六子兩個人打著電玩。說到別的領域或許我沒什麽能耐,但是遊戲這種東西向來是我強項,過去我都讓著他,但是現在這樣的格鬥遊戲仿佛就是我最好的發泄途徑,讓我把平日的不快都發泄在遊戲手柄上,我發狠得往死裏揍他,沒過多久他就被我給OVER了。六子面子掛不住硬說我賴皮,扯著嗓子喊道:“不算!這絕對是你陰險。重來重來,我選你這角色,明顯你這人物比較牛!”

  白翌沒有理我們,只安靜地坐在電腦前看東西。

  我也發泄得差不多了,手柄被我捏得都是一層汗水,於是幹脆甩開去倒騰鍋子,看差不多幹了又加了些水進去。白翌瞅了我一眼淡然的說道:“還有五分鐘開飯。”

  我拍了一把六子讓他幫忙一起收拾,其實三個男人這樣吃飯怎麽都覺得有些可憐,三個光棍,沒媳婦也沒個女朋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這種單身漢,如果不自己燒菜那只有等著餓死。一開始我還覺得有些別扭,但是後來也習慣了,迅速的收拾桌子,放碗筷,拿了一盒紙巾就等著開飯,一切顯得如此的平常。白翌通常都是主廚,但是有的時候我也會幫著下個面條或者是包下餃子什麽的。

  六子摸了摸肚子,顯然心思沒放在吃飯上,用筷子倒騰來倒騰去的,最後賊兮兮的看了我們兩眼還是說了來意,他神秘兮兮的說:“哥兩個知不知道我今天來有什麽名堂麽?”

  我悻然的說道:“不就是來蹭飯的麽?順便給我練習下格鬥遊戲的技巧。”說完我又低頭想了下,覺得這個小子好事不會想到我們,看那樣子很可能又是些燙手的山芋,於是我又低聲的警告說:“我先告訴你那些有危險的事你自己擔待,別讓我們兩個給你頂炸藥包。

  六子殷情的用筷子夾了一塊魚片給我,然後微笑道:“瞧著這話說的,我們是師兄弟,又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哥們,我坑我姥姥也不會來坑你呀。”

  然後又夾了一塊放在白翌的碗裏,白翌沒想到他那麽諂媚,十分的不習慣,於是放下碗筷問道:“有話就說吧,你吃你的別夾了。”

  六子放下筷子,仍然有些忌憚,不過嘖了半天還是摸著頭發齜著牙說:“這事……我說出來兄弟們要給我保密啊!否則兄弟我可能有官司得吃啊……”

  我和白翌都停了下來,沒想到居然牽扯到這種司法問題上來,於是眼神都警惕了起來。六子一看我們這樣連忙安撫道說:“哎呀,你們看你們,真是的,我說我吃官司又不是拉著你們去蹲班房,不過你們得保密,就算不幫忙也別說出去。我是拿你們當換帖子的兄弟才告訴你們,否則你以為我會那麽坦白麽?”

  他放下筷子,摸著下巴說:“哥幾個都是高人,特別是老白在風水造詣上估計是我平生僅見的。這樣說吧……我有一層關系,他們都是一些倒騰明器的手藝人。有時候有一些剛出土的生貨是需要人修復的,比方說他們這幫人沒有什麽鑒賞能力的,總是挖出單顆的寶珠或者黃金什麽的,這種東西的定價很尷尬,反而沒有那些瓦罐來的熱銷。他們經常會忽視了那些看似殘磚破瓦的陪葬品。這個時候就需要像我這樣的鑒定師級別的人出馬給他們估價和做銷路。不過最近我們有了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