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園(二) (第4/5頁)

  夜裏,正如白翌所說天開始下起大雨。老屋子的屋頂有些漏水,我們三個人用盆子接著漏水的地方,房間裏發出斷斷續續的滴落水滴的聲音。躺在老式木板床上,只要一個翻身就可以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窗戶也關不上,半夜就聽到“砰砰”的撞門聲。所以本來明明很累就是無法入睡,我睜著眼睛怎麽都沒有睡意。屋外除了雨聲什麽也聽不見,此時我又回想起那個古怪的噩夢,這個夢仿佛在提醒我什麽,第一,夢裏這個地方十分的陌生,我可以肯定我沒有去過,第二,這個怪人是誰,他難道把我當做是一個女人?不會呀,哪個女人能夠那麽平胸,要是真的那麽平,還真是悲哀到不行。那麽他為什麽那麽對我?而且對他我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憎惡感。第三,為什麽我會穿著那樣的怪衣服,仿佛是一個死人?

  就在我大腦差不多熄火,準備閉眼睡覺的時候,白翌在我身後發話道:“你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看這個小子沒有睡,其實此刻我真的想要把那個夢告訴他,但是怎麽說?說我一個大男人在夢裏被另一個男人壓倒?靠,這是能說得出口的麽。於是我只能心虛的說:“沒什麽,做了一個噩夢而已,能有什麽事?”

  白翌沒有聽我說完就硬是轉過我的身體,我看到他眼神裏閃爍著什麽東西,一下子我連白翌都感覺十分的陌生,所謂的恐懼與其說害怕那些不知道的東西,還不如說害怕那些自認為熟悉的東西,此時的白翌就讓我感到了一種陰冷的恐懼。我不安的看著他,最後實在不想這樣大眼瞪小眼了,這個時侯一陣大風,直接把窗戶給吹開,風雨直接打了進來,從屋外傳來陣陣的風雨聲,仿佛是鬼在哭。我被這一嚇連忙擡頭看去,門口漆黑一片,仿佛是一個黑洞一樣,我看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扯過被子蓋住腦袋,既不想去關窗戶也不想搭理白翌,我突然沒來由的討厭雨水和風聲。白翌沒有說話,我感覺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他好像在害怕什麽東西。他問道:“你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告訴我,我答應會保護你。”

  我被問的有些煩躁,不耐煩的說:“知道知道,你別老是嘮叨的沒完行麽,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至於這樣麽,大哥保護欲還是用在未來的嫂子身上比較妥當。”話說出口就覺得有些過頭,不過也的確有些煩躁,感覺白翌的照顧變樣了,變成了監視,這讓我心裏很不舒服。突然我莫名聽到有人唱歌的聲音,心裏正火著,誰大半夜的還吊嗓子鬼吼?但是我漸漸的發現那不是唱歌,而是從我耳膜裏發出的怪音,聲音是直接從耳朵傳進大腦的。

  就在我準備用手掏掏耳朵,想著不會是中耳炎什麽的時候,冷不防白翌掀開我的被子,一個翻身壓在我身上,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當回過神來時,發現白翌的臉貼在我的面前,他那眼神讓我渾身發毛。他的嘴突然印在我的脖子上,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更像是咬,然後他就要解開我的衣服扣子,我這才意識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連忙用手擋住他,白翌很幹脆的甩掉我的手,我一窩火就想揍他,但是白翌的眼神很渙散,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控制了,我手舉了半天就是打不下去,結果就那麽短短幾秒鐘的猶豫,導致我完全處於劣勢,力氣根本使不上來,只能盡量防範著白翌的動作,不讓他得寸進尺。

  此時我耳朵裏的怪聲叫的更加的淒涼,仿佛是一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嘶吼,她的聲音越是淒厲,白翌也顯得更加的瘋狂,我瞪著眼睛,看著壓在我身上的奇怪的白翌。打他吧,我們現在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了,而且他現在明顯是中招的狀態,沒準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這種狀況我根本不忍心下重手。可也不能老讓他這麽壓在我身上啊,但是我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來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這一腦子漿糊不知道除了打暈他還有什麽方法能解決眼前這個尷尬的局面。

  對了,六子!我突然想到這屋裏還有個六子呢,我讓白翌嚇得把他都給忘了。我只要把六子喊醒讓他把老白從我身上拉開不就行了麽,但是我剛要喊又猶豫了,讓六子看到我們倆這姿勢不會又生出什麽誤會來吧,這小子竟會胡思亂想,這以後叫我跟白翌還怎麽好好相處啊,那得多尷尬啊。

  就在我權衡著要不要叫六子起來幫忙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我們的窗邊站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冷冷的看著我們,但是晚上的光線不足我只能看清一個輪廓。

  難道是這個女人搗的鬼?那個姨太太的鬼魂還是狐狸精?突然耳朵裏的聲音有所減弱了,然後傳來咚咚的敲擊聲,我一看白翌捏著拳頭在敲自己的頭,此時他的神志似乎稍微清醒了些,想要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