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桃宴圖(下)

  推開臥室的門,一切都很正常,電腦停在最後男女主角抱在一起的鏡頭,男的笑得咧開了嘴,女的哭得妝都快化了。臥室有單獨的洗手間,陽台都是封起來的,估計這裏真的像六子所說,外表雖然看上去是普通民居,內在卻猶如一個小型銀行。

  白翌坐在了床上,蹦跶了幾下,估計對這彈性很滿意,倒頭就睡下去了,連衣服也沒脫。我看著他就要睡著了,馬上上去拉他起來,我皺著眉頭說:“你小子是缺心眼,還是真的不怕鬼?這個房間確實是有東西在的,你還睡的下去?”

  白翌一個翻身把我整個人也拉倒在了床上,說完就把被子蓋在了我頭上。然後淡淡的說:“悶著頭你還怕什麽,再不行我抱著你睡一宿?”

  我真的搞不明白這個小子的腦子是怎麽構造的?悶著頭就不會被鬼掐?那麽多死在床上的是怎麽掛的?我扳開了他勾著我腰的手,準備坐起來。但是突然感覺背後有一個東西,我挪了挪,伸手去掏背後。一摸感覺是一個紙盒子,我心想這啥東西呢?摸出來一看,靠,六子那小子說什麽這床幹凈的,那麽這盒安全套是用來吹泡泡的啊!

  白翌看我顫抖的握著紙盒子,問我這手裏拿的什麽,我二話不說把盒子扔到了房間的角落裏。悶頭蓋上被子就說了句:“泡泡糖,你不愛吃的!”

  我不敢背對背的睡,只有尷尬的面對面。雖然有些別扭,但是好歹遇見危險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對方。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小時候一害怕,也那麽躲進奶奶的被窩,不敢背對著睡,反而是要面對面。仿佛看見熟悉的臉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漸漸的我居然也有了困意,不知不覺也閉上了眼睛睡著了。但是睡得很淺,一直都在聽著周圍的動靜。白翌倒是真的睡熟了,我不得不欽佩他,這個人活在火星的吧,以後不當小學教師可以考慮去守太平間。

  除了空調有的時候發出的排風聲音和白翌均勻的呼吸聲外,居然真的沒有一點動靜。我僵硬的精神終於也有了一些放松,感覺可能真的是只要兩個人存在,那東西就不敢出來了。舔了舔嘴唇捏著被子也真的睡著了。

  白天腦子思考的問題太多了,夜裏做夢也特別的多,桃花,對酒,那對面的第三個人……

  仿佛我也進入了當時的那宴席中,甜膩的酒香,混合這桃花的香氣。透過重重的桃花,看見那一張色若桃李的笑臉,徐渭招了招手,笑臉笑的更加的艷麗。當笑臉繼續看著那徐渭之時,徐渭已經轉身,漸漸的笑臉和書房裏那些妖媚的仕女笑臉重疊在了一起,眼神不再清透,而是一種怨毒,一種百年寂寞的怨恨。

  我想要走過這層層的桃花樹,去那後面看看這到底是什麽人,但是樹枝卻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纏住了我的腰,周圍的樹木已經沒有了桃花,而是一根根枯敗的樹杆子。耳邊依然想起那如泣如訴的古調。慢慢的我感覺不對了,我從迷幻的夢境中醒來,感覺那纏著我的不是樹枝,而是一只手……

  那手在解我的褲腰帶!我腦子哄的一聲,馬上喊道:“你個老白,想對我做什麽!”

  沒想到白翌幾乎在同時,也擡起了頭,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小子幹嘛?”

  當我們睜開眼睛,看到的東西嚇的幾乎讓我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在我們中間躺著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哇靠!醜的好似被硫酸毀容了一般,我只看到她一半的臉,她像屍體一樣的躺在我們中間,眼睛盯著天花板,嘴巴咧出了一個怨毒的笑容。這笑容分明就是我夢中看到的那張扭曲的臉,但是容貌已經完全毀掉了。

  我和白翌一個翻身,都滾下了床,最該死的是,我的褲子被她解了一半,褲子推到了大腿上,根本跑不了。摔下了床,肩膀就先著地了。我悲嘆的想:再這麽摔下去,我的肩膀估計得粉碎性骨折了……

  顯然白翌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我不禁罵道:“媽的,這個女鬼是寂寞久了,是個男人都想要?靠,我還以為淫的只有男鬼,沒想到這女鬼色起來,一個要吃倆?”

  等我們回過神再看過去,床上除了有一個人形的影子外,根本沒有什麽女鬼。我看了看白翌,他比我還誇張,衣服已經完全敞開了,好在褲子沒被脫下來,白翌淡淡的看著我提著褲子,一點也沒有尷尬的感覺。

  我趁這個時候趕緊把褲子穿好,我們兩個搞的實在太狼狽了。我一邊拉著褲子,一邊對白翌說:“靠,那家夥去哪裏了?這女鬼太惡心了。做出來的事情比那些發廊裏的小姐還奔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