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桃宴圖(中)(第3/4頁)

  我有些生氣得拍了下桌子,差點打翻了他給我泡的茶,這小子還跟我賣關子,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好像我就真一點本事沒有似的。怎麽說我也是跟著他出生入死好幾回了,什麽陣仗沒見過啊!

  既然他不肯告訴我,我也懶得再問。我瞅了他一眼,就離開了書房,回臥房去了。

  臥房裏還有電腦,我打開就上網看片子,自然這個時候絕對不適合看恐怖片……片子很無聊,看了好一會,我有些打瞌睡了,迷糊的閉上了眼睛,突然我感覺有人搭著我肩膀,很輕柔。我以為是白翌,我撇了撇嘴,抖了下肩膀,現在不是和好不和好的問題,而是這小子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但是肩膀上的重量依然沒有消失,漸漸的我感覺不對啊,在肩膀上的不是手,而是一個人的頭啊……白翌是不會把頭靠在我肩膀上的,我順手摸了摸感覺那是一個女人的臉頰,冰冷的好像是玻璃做的一樣,頭發很長……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手像是觸電一樣的縮了回來,但是我依然閉著眼睛,不敢睜開。而靠在我肩上的分量也絲毫沒有減弱,電腦裏音樂也變了,變的十分的詭異,好像是在唱一曲古老的樂曲,琵琶發出了幽怨的音色。耳邊只聽見低聲哼著的調子,是我聽不懂的方言民歌。

  我知道,有一個人把頭趴在我的肩膀上,或者說,只有一個頭?

  白翌依然在書房,我也不敢喊,喉嚨顫抖著,眼睛依然閉著。她唱的很慢,但是我絲毫感覺不到頭有在動,聲音單純的從她的腦袋上發了出來,就像是一個頭型八音盒。她把嘴巴貼在我的耳朵邊,這聲音就像是直接灌入我的耳中。

  因為突發事件經歷了太多了,這個時候我馬上想到既然無法發出聲音,那麽我也得制造動靜,讓隔壁的白翌知道我遇上麻煩了,於是我一個縱身咬著牙硬是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肩膀重重的撞在了地板上,頓時我肩膀就麻了。好在椅子倒地發出了很大的響聲。

  我齜牙咧嘴的喊疼,依然不敢睜開眼睛,只感覺耳畔有一聲輕微的嘆息,我感覺那東西應該已經走了,然後就是白翌急速的腳步聲。當一雙有力的手臂撐起我上半身的時候,我才敢睜開眼睛,而進入我眼簾的卻是一個披頭散發,頭發把臉都遮住的一張人臉,十分的陰森,也分不清性別,只感覺特別的瘦弱。我眼前一花,嚇的倒吸了一口氣,馬上推開那個人,連滾帶爬的沖出門去,白翌才剛剛走到了門口,我一下撞在他懷裏。我頭也不敢回,指著屋子就說:“鬼,鬼,真的是鬼啊!”

  白翌拍了拍我說:“屋子裏沒有東西。”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往屋子裏看了過去,真的沒有人。椅子倒在了地上,電腦裏依然放著那無聊的肥皂劇。那些咿呀的古調完全消失了。那麽那東西是怎麽來的?

  我嚇的被自己的唾沫給嗆著了。一邊咳嗽一邊吸氣,白翌扶著我回到了書房,我才冷靜了下來。腿還在哆嗦,突然感覺前面那麽看不起六子,認為他膽子小,現在才知道其實自己也就這德行。

  於是我也學乖了,安靜的坐在白翌身邊。畢竟我經歷過的事情都不是自己解決的,的確沒有底氣和白翌發脾氣。本來還自我膨脹的信心就像泡沫一樣的消失,雖然窩囊,但是人本身的恐懼完全戰勝一切的逞強。白翌翻了一會兒書,嘆了一口氣,估計感覺出我的沮喪,他擡頭看了看我說:“其實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待著,有你陪著比較踏實。”

  我暗暗的問:“老白?你也怕鬼?”

  他搖了搖頭,看著我說:“有的時候,一個人比鬼更可怕。那種被遺忘了的感覺才讓人冷徹心扉。”

  我有些聽不明白了,什麽時候我認識的老白成了詩人了?我拍了拍他說:“放心,你長的那麽帥,又有本事,存在感比我強多了。”

  他笑了笑站了起來,我一看他要走了,立馬也站了起來,他淡淡的說:“我去換本書看,你要看什麽?”

  我窘迫的坐了下來,瞥了他一眼,他拿了一本扔給我說:“臥室先別去,別老是犯網癮,看看吧,唐代的古籍小說,估計你還是有點興趣的。”

  這本書我大學的時候就看過了,講的道理似深非深,道理又感覺特別的通俗,當初是我們一個文學系的哥們留在我床上的。我閑來無事也翻了翻、

  當中有一段說到了桃花的故事,說的是唐代的一名詩人,名字叫做崔護,他路過都城南莊,在那裏一叢桃花中看見了一位容貌俏麗的女子,心生戀慕,但是因為要趕功名,只得看了兩眼就走了。後來他中了進士,官拜嶺南節度使。於是又故地重遊,但是在重重的桃花樹中除了白色的清明吊子外再也看不見那俏麗的桃花美人。後來才知道女子沒有活著等到他回來就香消玉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