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桃宴圖(上)(第4/5頁)

  說著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種矛盾的神情,看的出六子這次是動真格了,他想了一會兒就繼續說下去:“我的工作依然繼續下去,但是怪事也發生了,比如每次工作的時候,我感覺身邊總是多了一個人,有的時候我可以聽見有人在我背後說話,說的全都是畫中最精要的地方,我一回頭什麽人也沒有,當我要拿毛筆去沾墨汁的時候,發現硯上擺著我最需要的那只筆,但是我都是把筆掛在筆架上的……”

  六子說的有些激動了,他深呼吸了下繼續說:“那女人幾乎每一個晚上都出現,但是我感覺她每一次出現都有些變化,好像感覺變醜了,但是仔細一看依然是以前的模樣,我心裏想著或許是熟悉之後就感覺她沒有那種陌生女人的特別感了吧。”

  我聽著縮了縮頭,摸了摸脖子,其實這事並不是有多麽的恐怖,按照我和白翌的經歷,估計每一件都可以把那小子嚇瘋了,那種東西早就不會嚇倒我們了,我對本來抱有絕大希望的恐怖內容感覺有些失望。感覺就是這小子聊齋看多了,把自己當寧采臣了吧。

  但是白翌的眼睛卻沒有走神過,他越聽越仔細,幹脆站在我身邊,一起聽他說事。我感覺這樣大驚小怪的事,實在沒意思,準備安慰幾句就打發他走吧。

  沒想到白翌卻說:“接下去呢?”

  六子陷入了更加陰郁的深思中,那老不正經的臉上居然也透露出一絲寒冷的陰氣,他說道:“我因為工作需要,在工作室有我的臥房,我可以把起居飲食都在工作室裏面完成,或許是這次修復工作量太大,反正在遇見了那個女人後,我的身體就越來越虛弱,居然有些頂不住,發燒了,我把自己關在臥房裏,想睡一覺等好點了吃點補品再繼續幹。我躺在床上覺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有一雙冰涼的手放在了我的額頭。頓時我有些吃驚,一看是她在我的床邊,依然是一身的白衣,我安心了點,告訴他自己有些不舒服,她也安慰我,讓我好好養病。但是我突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是把門鎖起來的!,她……她怎麽進來!她以前是怎麽進來的?!”

  說著六子激動的握著雙拳,他說道:“突然意識到這點,我怎麽看她都感覺處處透著一股詭異,她的皮膚太白了,仿佛是透明的一般,她總是安靜的看著我,但是此時我感覺她安靜的讓我毛骨悚然!我門的鎖是專門去瑞士特別定做的,可以說只要我一鎖門,這裏就是一個密室。她除非是空氣,否則根本無法進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一直都在這個屋子裏!從來沒有走出去過!”

  說到這裏六子顫抖的從上衣口袋拿出了一包煙,哆嗦得抽出一根,猛吸了幾口,稍許鎮定之後他吐著煙,捏著香煙的手用大拇指揉了揉太陽穴說:“我躺在床上,那女人居然一句話也不說,她一直用她那冰冷的手摸我的臉,那個時侯,我害怕極了,想迅速的逃離房間。那女人看出我想要逃走後,她的臉就開始扭曲了起來,原本潔白的肌膚,變得猶如枯木。她的眼神突然從柔和一下子變成了陰森,她咧著嘴,從嘴裏流出了許多黑色的墨汁,她像平時一樣想要和我接吻,我的媽呀,頓時我就嚇癱了。她那老妖怪似的臉眼看就要靠過來了。我抄起了枕頭就扔了過去。那女人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怨毒,她問為什麽不看她,難道她不美麽?我看到她那個樣子就想吐了,還美個屁啊。

  她變得更加的急躁,直接向我撲了過來,掐著我的脖子就往下按。力氣大的根本不是一個人類的力道,很快我的舌頭就吐了出來。在我翻白眼的時候,我衣服裏的那塊開光古玉掉了出來,那是我叔父送我的入門禮物,有些年頭的古器了。那女人看見了馬上就退了出去。

  我顫抖的爬下了床,穿上衣服就逃了出來。然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工作室。說實話,到現在那圖還只修復了三分之一!然後我發瘋似的到處去求那些開光符,希望女鬼不要再纏著我。”

  我低著頭思考著,這到底是哪路的妖怪,想了半天也是理不出個四五六來,我擡頭看了看白翌,他摸著下巴,眼睛眯了起來,這個狀態就說明他完全在思考問題了。反正白翌的能耐我最了解了,這個時候我看著焦急的六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六子啊,兄弟那麽多年沒見,看你遭次橫難也不可能不幫你,這樣吧,你先回去,找個地方避避。等我……和白翌想出對策了,然後再來和你商量。”

  六子聽我那麽一說,急的都快哭出來了,他哭喪著臉說:“別啊!小安,不!蹤哥!你既然能幫忙,就不能見死不救啊,再不搞定那東西,我這個《月下桃宴圖》就完了啊,如果不在定期的時間內修復完畢,我就得在我這個圈子裏消失,從此名譽掃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