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屍蠱(上) (第2/4頁)

  

  我們領著行李,買了兩個漢堡就來到了車站,說實話,旅行中領著行李趕火車是最痛苦的,但是也是最有意思的。那種“你在路上”的感覺,是一種豁達的釋放感。所以我喜歡旅遊,可以滿足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火車上的人不是很多,因為已經該回鄉的都回去了。不回去的也準備著過年結束的工作生活。我們坐在空空蕩蕩的車廂裏,雖然有暖氣,但是不知道哪個旅客把窗戶打開了,依然感覺到不知哪裏吹來的一陣陣冷風,兩節車廂的連接處,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鐵路客運管理員,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神情非常的木訥。或許這條路他看了很久了吧,我心裏這麽思量著,也歪著脖子看著窗戶外面的風景。

  眼前的景色從高樓大廈蛻變為一排排的水稻田地,因為冬天,很多地方依然有淺淺的積雪,暖棚上覆蓋的塑料帳子被風吹起,猛地一看,就像飄蕩的白煙。我是倒著車行的方向坐的,看了一段時間就有些暈眩了,一根一根的電纜稈子快速的從眼前劃過,看多了發現特別吃力。

  白翌用保暖杯子泡了一壺茶,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遞給我,我們將就著吃漢堡來當午飯。其實我包裏還帶著些過年沒吃下的年貨,但是因為不想一下子都吃完,於是也沒拿出來。

  我們訂的已經是快車了,但是依然需要坐滿十幾個小時,也就是說半夜才能到目的地,這個時候車廂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只有遠處幾點農家的燈火讓我們感覺自己還在鐵軌上,而不是在一個不知名的空間隧道中。

  我撐著腦袋,木訥的看著眼前的黑暗。除了眼睛眨巴兩下,其他動作保持著僵硬的狀態,白翌又給了我一杯茶,白霧頓時把窗戶蒙上了一小塊的模糊,透過霧氣看窗戶外面就像是看一個不存在的虛幻世界一樣。

  湘西其實是一塊很大的地區,素有“湘、鄂、渝、黔咽喉”之稱。湖南,成都,貴州都有些地方是屬於湘西的範圍,但是少數名族主要的還是以苗民和土家族為主。所以也稱為苗疆地域,潮濕的地帶讓這裏多是蛇蟲。我奶奶曾經告訴我解放後那裏還是有少數的蠱毒草鬼婆和趕屍的手藝人。這兩個行業可謂是詭異萬分,神秘莫測。但是都有各自獨門的規矩,比如蠱毒婆子只收女子,並且要此女子有蠱必下,要求極其苛刻。而趕屍匠也要求頗多。一般來講,最小的也必須是16歲,身高1.7米以上,同時還有一個十分特殊的條件,相貌要長得醜一點,最好越醜越好,並且他們不許娶老婆。

  那裏是古代的重要商道,茶馬古道中的滇、川二道都有經過湘西的境域。所以是古代商人的一條販茶行商的重要交通樞紐。但是那裏山路崎嶇,路十分的難走,可以說行商不如坐賈,但是大大的利潤總是讓很多的商人走這條危機重重的商道,也為此丟掉了自己的性命。於是便有了幫助那些克死的異鄉人落葉歸根,把他們屍體運回老家的行當了。

  白翌看了看手表對我說道:“差不多到了。”說罷便從包裹裏取出一個小錦囊袋子,然後塞給我說:“那塊地方多邪祟,你放在身上以防萬一,這裏面是混了雄黃和朱砂的粉末,對於那些蠱毒和蛇毒有辟除的作用。”

  我捏了捏小袋子,感覺和以前端午節家裏買的藥包香囊差不多,聞一下味道還有些淡淡的藥香氣。我把它貼身藏在衣服裏。坐在隔壁的一個老頭看了過來,他一身土家族打扮,身上還有股濃重的怪味。非常的沖鼻子,他看了也笑著插嘴道:“呵呵,小夥子還會配這樣的辟蠱粉,不容易啊,看來和蠱術有些淵源。”

  白翌淺淺的笑了笑說:“大爺也是行家。”

  老頭看上去不是很老,但是說話的聲音幹澀的很,像是一個壞了的破風機似的,眼角的皺紋都延伸到太陽穴後頭了,臉色紅的像豬肝。他贊許的說:“小夥子好眼力,難得有人還把我這臭老頭當行家,我就送你們些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從帆布包裏撈出了兩張黃色的紙頭,白翌一看眼神多了一份敬佩,立刻說道:“原來是位起腳的大行家,失敬失敬。”

  他哈哈的一笑,然後白翌和我雙手接過了黃色的紙頭,那上面用紅色的顏料畫著奇怪的圖案,字不像字,畫不像畫。白翌把紙頭塞進口袋,然後說:“師傅難道是去走喜神?”

  老人眼神柔和了下來,一下子感覺變成了一個極其普通的老大爺,他搖了搖頭說:“我是去看我兒子,他在大城市讀大學,我去那裏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