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屍蠱(中)

  我眯著眼睛向四周看去,濃霧把視線縮短到只有2、3米,除此之外就連一丁點的光也沒有,我從包裏掏出了旅行用的幹電池手電筒,至少把身邊的環境給照亮了。

  周圍滿地都是糾纏不清的藤蔓,仔細看還有許多的蟲子在藤條上爬行,我實在不敢回想前面還趴在這地上。我那手電筒更加仔細的照著周圍,突然白翌咦了一聲,放開了我的肩膀,然後蹲到地上迅速撿起了一張破爛的紙頭,我心想:“你前面還一副要死了的樣子啊……”

  我扛著兩個旅行包也湊過去看,紙頭爛得一碰就掉下好幾塊,只能看得清楚幾個紅色的字,上面寫著“包吆死人過省”。

  白翌把紙頭扔掉,然後看了看四周對我說:“那個蠱人沒說謊,難怪他不下來追我們,這裏還真的是一條陰路啊。”

  我又拿手電照了下,果然周圍有好些那樣的紙頭,這種就是所謂的趕屍買路錢。我看了看天色,估計離天亮還有些時候。四周空氣濕度很大,一陣風吹來,感覺特別的不舒服。

  白翌拍了拍我說:“現在留在這裏也不合適,蛇蟲野獸很多,即使我們身上有辟蠱粉,但是這裏的蟲子數量太多,先往前走走看看有沒有農家給我們落腳。”

  我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什麽,甩手就把那個包扔到了他的懷裏說:“自己背,看你活蹦亂跳的也知道沒傷著。”

  白翌奸笑著接過背包,也沒有回嘴。

  我們走了大概足足有1個多小時的路,依然沒有看到一間房舍,四周的霧氣吸到肺裏感覺火辣辣的疼,身上的行李也越發的沉重,我大腦已經開始幻想著看見一幢幢吊腳樓,一個個美麗的土家族姑娘捧著香氣撲鼻的釀酒來了。

  想著想著眼前居然晃過了一個屋頂,對!是屋頂。我以為我眼花了,拍了拍白翌說:“那個,那個是不是有房子?”

  白翌皺了皺眉頭說:“嗯……的確是,不過……”

  我興奮的接著說道:“等啥,先去那裏歇腳啊。再走下去,我的腿就不是我的了。”

  白翌想了一想也點頭同意了,但是他苦笑著說:“或許到了那裏你就不想歇腳了。”

  我現在處於什麽都聽不進去的浮躁階段,有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就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

  那是一個在山林子裏的古廟,估計香火斷了很久了,屋子荒廢的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大門斜倒在門口,也沒有什麽所謂的開和關,我們一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腐臭味,正思量著這裏估計有死掉的動物的時候, 就看見廟堂裏停了好幾口棺材,被東倒西歪的放在大堂裏,有一口棺材的蓋子都沒蓋好,腐臭的味道就是從裏面傳來的。

  

  當我們一進屋子,一只灰白色的動物叼著一只黑底梆子鞋從棺材裏串了出來,綠油油的眼睛狠狠的盯了我們一會兒馬上轉頭就躥進了林子深處。這東西的動作快的我猝不及防,我被嚇的倒退了好幾步,被身後的白翌擋著,他看了看四周苦笑著說:“這就是義莊也叫死屍客棧,是趕屍匠經過的停放屍體的地方,活人……不常來。”

  這晦氣是自己找來的,也沒有辦法,我抿著嘴巴,走進了屋子。一進去就一陣陰氣撲面而來,我冷不防的打了一個激靈,感覺周圍的氣溫頓時下降了好多,四周很暗,只有我手電打到的地方才看得見點光線,陰郁的空氣中飄散著陣陣的腐臭味道。大堂裏停放著四,五具棺材,已經殘破不堪了,黑紅色的漆料已經掉落很多,露出了原本的木質顏色。棺材蓋子有些已經變成了木頭板子。我沒有膽子去看棺材裏的死屍,只能往周圍看去,每一口棺材前面都放著一碗飯,飯已經完全發黴了,顏色變成了黑綠色。本來豎插在飯上的筷子,東倒西歪的掉在了地上。我真納悶那些動物為什麽不吃飯反而要啃棺材裏的死屍呢?

  白翌找了一塊空地,從包裏找出兩只塑料袋就坐了下去。我一看得在這裏過一夜,真是別提有多慎人了,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寒氣了。

  我瞥了一眼棺材,快速的走到白翌身邊坐下,深怕那棺材裏跳出個什麽僵屍來掐我。其實這裏未必比屋外風小多少,那個已經沒有幾塊瓦片的屋頂幾乎可以完整的看見灰黑色的天空,風就那麽給倒刮進來。

  但是這裏至少沒有什麽蟲子,為了保持屍體不會腐爛和屍變。都會給屍體灌上水銀和一些劇毒的東西,所以蟲是不會來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