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鬼煞(上)(第2/4頁)

  趙蕓蕓秀氣地抿了一口茶,感覺少許暖和了之後又開口說:“我是經我們的老師白月靈介紹的,她是白翌的姑姑。聽說白翌對一些……”她壓低了聲音,握杯子的手緊了緊,然後咬著嘴唇,半晌才說道:“聽說他能夠驅鬼辟邪。我正好遇到了一個大麻煩,如果不來求他的話,我怕……我……”

  就在這個時候,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女孩子突然像受到什麽驚嚇一樣,恐懼地回頭看著門。直到白翌大包小包地提著東西進來,她才舒了一口氣。我倒是沒有被嚇到,猜到了是他。

  白翌拎著很多東西,頭也不擡就對著我喊道:“過來搭把手,重死我了,叫你一起去,你就知道玩遊戲。”

  我走過去,接過兩個袋子一邊往裏面走,一邊說:“靠,你看見過兩男人一起逛街買年貨的麽。人家都是媳婦挽著老公,女兒挽著父親。哪有兩個大男人走一起的?”

  白翌瞥了我一眼,冷笑了兩聲:“你要是我媳婦,攤上你,我也算是八字倒黴到家了。”

  我想要繼續嗆聲,坐在裏面的趙蕓蕓咳嗽了幾聲,估計聽到了我們這種無厘頭的對話。白翌探著腦袋問我:“屋裏的是誰啊?怎麽像是個女的。”

  這個時候趙蕓蕓走了過來,看著白翌低著頭小聲說:“我叫趙蕓蕓,是月靈老師介紹來的,希望白先生能幫幫我。”

  白翌挑了下眉毛,然後立馬就恢復了以前的那張撲克臉,只有我在他旁邊聽到他低聲的嘀咕:“又來了,上次的那個周鈴還不夠我黑的。她就那麽想給我找麻煩麽。”

  然後就見他點了點頭,也不說什麽,只管自己先去卸手上的年貨了。我白了他一眼,趕忙招呼趙蕓蕓回去坐著。心下卻暗道:白翌你小子擺譜給誰看啊?

  過了一會兒,白翌才過來坐到了位子上。我們這裏地方太小,我只能靠著台子挨著白翌站在邊上。女孩子看了我們倆一眼,又喝了口茶,而我們都在等她說下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此時屋子裏變得很安靜,只有鐘的滴答聲音,過了足足有兩分多鐘,女孩子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很害怕,我懷疑我快要死了。求求你,你們能來幫幫我麽,我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是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明年!”

  我們都被她那麽一說給弄懵了,啥?快要死了?不是看上去挺正常的麽。我和白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白翌咳嗽了兩聲說:“趙同學對麽,那個……你能不能說具體點,你怎麽就要死了呢?”

  趙蕓蕓皺著眉頭,眼神中蔓延開了一種絕望的神色,嘴唇略微有些顫抖,但是依然倔強的抿著。她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不知從和說起,於是猛的喝了好幾口水,嗆得直咳嗽。

  我看著她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別著急,慢慢說。”

  “我有一個男朋友,但是就在前段日子,他出車禍死了……”說著女孩子的眼眶就紅了。“我們整整好了三年,本來打算我畢業後就去登記結婚。雙方父母都也見過面了。但是……” 趙蕓蕓低著頭,聲音很低很緩,虧得屋子裏靜才聽得清。

  她頓了頓,抽了下鼻子繼續說:“我參加了他的追悼會,來得人很多,大家都一直哭一直哭,聽得我撕心裂肺。可是他聽不到,他就安安靜靜地躺在透明玻璃的棺材裏,再也不會有任何反應。我仔細看著他的臉,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可他的臉已經完全走形了,腫得比他生前大了兩圈,不是蒼白的那種,而是一種青紅的顏色。白色的腦髓從耳朵裏流出來沾在他的頭發上,黑色的西裝包裹在他的身體上,感覺就像是裹著巨大的蠟像,大紅大綠的織錦緞子棉被就蓋在他胸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我甚至想象不出來躺著的那個人就是他。我當時只有一種反胃的沖動,但畢竟這是我最愛的人的遺體,我忍著幹嘔了幾下,就不敢再看著他了。他的家人圍著棺材哭得仿佛要把他叫活過來一樣,但是沒有幾個真正看著他的人,大家都有意的把目光避開屍體。整個靈堂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百合花香,那種糜爛的味道讓我仿佛看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躺在裏面,所有的人都在周圍哭天喊地,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正面看著我。”

  趙蕓蕓身體有些顫抖,雙手抱著身體。她閉著眼睛繼續說下去:“我漸漸遠離了棺材,我真的無法忍受了。他的照片被擺放在棺材前,笑得那麽的熟悉而陌生,感覺看著照片,就像是看著他的靈魂,隱約透著一絲的鬼氣。他在笑,卻好似在嘲笑,嘲笑為什麽我還活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