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鬼煞(上)

  年關將至,即使天氣再陰冷,大家都風風火火的準備著過個新年。樂和的勁頭逼退了三九寒冬。很多人都把喜事趕在這個日子辦,我們辦公室裏的女老師就好幾個準備這時候結婚的。前段日子她們天天守著那本台歷希望大喜日子快些到。

  但也真奇怪,這個時候除了喜事特別多之外,喪事也很頻繁。估計是天氣太冷了,好多體弱多病,本來就風燭殘年的老人家熬不過年底這道坎。出門看到好多的人袖子上都帶著黑色的布,臉色蒼白,一點也沒有過年的喜氣。

  過去的人都說人生來有兩大喜事,一自然是結婚,可以組成家庭,開枝散葉。另外的就是死亡,並稱紅白雙囍。我一直不明白死人了還能叫喜事?難道是恭喜他早生極樂?終於可以擺脫人世苦難?

  我盯著屏幕,無聊地刷著遊戲,腦子卻在漫無邊際地思考著亂七八雜的事情,好像這都已經成習慣了。上次去了那次芊慕湖之後,我休息了好多日子。本來該奔回家過年也因為這一身的傷而作罷,否則回去讓父母看到了,還以為我去阿富汗打仗了。

  白翌也沒回家,照他的說法是現在過年已經沒有過去的年味了,過不過都無所謂。而且留我一個人在他也不太放心,於是咱們兩個大光棍,還得在一起過年……其實也十分的冷清……

  就在我即將完成任務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我匆匆的把遊戲畫面最小化,然後蹬著拖鞋就去開門了。

  我以為是白翌忘記拿錢包了,他說要去買些年貨來,雖然只有兩個人過年,但是該有的東西還是需要的。我對這些不講究,也懶得大冬天的出門,就獨自一個人貓在家裏折騰起自己的網絡遊戲。

  搔著有些長了的頭發,我邊拉門就邊說:“你煩不煩啊,我這裏正……關鍵呢……”

  然而開了門才發現,那裏站的根本不是白翌,而是一個女孩子,清瘦得很,穿著黑色的呢絨大衣,一頭齊肩的長發,圍著白色的圍巾,看著挺秀氣,就是臉色蒼白了些,感覺沒什麽生氣。

  我一看是一個陌生女孩子,連忙改口道:“哎喲,不好意思。這不,我以為是我朋友,你找誰?”

  我很確定她不是來找我的,因為長那麽大,還沒有哪個姑娘家主動來找過我。果然,她開口說:“我是來找白翌的,聽說他就住這裏……”

  姑娘的聲音很好聽,但是一聽是找白翌的,我心裏怎麽就那麽不是個滋味,我把這個歸結為我眼紅。但是人家都找上門了總歸要答應下,於是我也就笑了笑說:“白翌他出門買東西去了,現在不在。”

  她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為難。剛才就說這姑娘很秀氣,眉頭一皺,感覺有一種病態的美,好比那林妹妹。我心頭一軟,立馬接著說到:“要不,你進來等等他?他估計快回來了。”

  “我叫趙蕓蕓,是越劇學院的學生,聽說了白翌對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特別在行,所以來找他幫忙。”她看了我一眼,細聲細氣地解釋著,眉頭倒是漸漸松開了。

  又是學唱戲的!難怪聲音那麽軟綿綿的。怎麽白翌就認識那麽多學戲劇的女孩子呢?這小子,不是成心氣我麽!我哦了一聲,側過身子,示意她先進來再說。外面天寒地凍的,一個姑娘家冷得直哈冷氣,我也不能讓她一直待在門口。

  我笑著點了點頭說:“我叫安蹤,是白翌的同事和室友,你先進來坐坐,他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趙蕓蕓抿了抿嘴,也沒推脫什麽就進了屋子。屋子裏開了空調,她進屋後自然把圍巾和大衣放一邊了。我在後面覺得納悶,這姑娘看著也沒什麽奇怪的,怎麽就又是為了那档子莫名其妙的事找過來的呢?

  不過她的圍巾解開時,我一眼看過去時發現這個姑娘的脖子上隱約有條紅色的東西,但是再仔細看的時候高高的毛衣領子把她的脖子給遮住了。我也不能一直盯著人家姑娘家的脖子看,非得被人罵流氓不可。當然,也許這是人家掛著的玉佩穿線,是我疑神疑鬼也說不定。

  她看了看屋子,笑著開口說道:“沒想到男生的房間,其實也挺整潔的。”

  我給她沖了一杯茶,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其實全是白翌整理的,他有些潔癖。”感情著您心中的男生屋子就該和狗窩一樣,襪子掛在門梁上的?我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我把茶遞給她,她伸手來接時,我又發現她的手腕上也有紅色的東西。我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但再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她已經把手臂縮進了黑色毛衣中。奇怪了,這姑娘本命年麽?掛那麽多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