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鬼煞(下)

  自古以來,鬼怪大多都是有方法克制的。萬物不越五行,難超六道。所以按照白翌的說法就是,只要你敢犯事害人,就有法子收你!但是囍鬼不一樣,它的存在其實就是一股怨氣,一份由最幸福轉為最淒涼的怨念。所以它們徘徊在婚喪兩大典禮上,重復著自己最快樂也最悲傷的情景。

  因為它們的怨氣十分之大,所以可以這麽說,看到它們的人幾乎是不可能避開這煞氣的,算是惡鬼之中最為兇險的煞鬼之一。按照現在流行的說法就是它們是無差別殺人,逮到一個是一個。

  我開始為趙蕓蕓擔心了,這姑娘的命還真苦,自己談了三年的男朋友死了,還在他的葬禮上遇上那麽一個煞神,現在只能每天待在家裏,感受著死亡的威脅。白翌看來也很為難,他說他對這個鬼怪了解的不多,因為它們很少出現,所以人們對他們的認識和記載也十分的有限。

  雖然白翌嘴上喊著麻煩,但還是非常認真地調查資料。本來已經整理幹凈的房間,沒過多久又被攤得到處都是的書和奇怪的圖卷覆蓋了。我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那些比卷筒紙還要薄的卷軸給踩爛了。我對此並不了解,幫不了忙,於是就乖乖地靠邊翻著一些書解乏。當中看到了一本很有意思的書,這本書是記載明清時期一些奇聞異事的文集,叫做《黃粱詭事集》。這裏面的故事性很強,我就拿它當做小說讀,雖然年代久遠,但裏頭的文字倒也比較白話,一來二去我居然給看下來了大半本。

  突然被當中的一個小故事給吸引了,這個故事是說一個秀才趕夜路去京城考試。因為沒錢交付路稅,只有走一條荒僻的小道。在那裏遇見了一家大戶人家,他們要嫁女兒,便客氣的請他入宴喝杯喜酒。那個窮秀才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便高興的去白蹭那大戶人家的一頓水酒。當他入座的時候,他發現那大戶人家的婚禮很奇怪,根本沒有客人,只有新娘和新郎坐在高坐上。新郎感覺不像是一個真人,反而像是一個紙紮的人像。女的也不蓋紅蓋頭,露著臉看著前方,淡漠得就好像不是她在結婚一樣。秀才心裏奇怪歸奇怪,但是實在是太餓了,看著滿桌的酒菜就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突然在廳堂的角落裏看見一個一身白衣,清瘦娟秀的美人,她哀怨的看著結婚的廳堂。秀才突然就頓生愛慕之心,想要去搭識此女子,走過去愣頭愣腦地作了一個揖。

  但是當書生一擡頭,那清秀的美人就不見了。後來喜宴結束,秀才向那戶人家打聽有沒有這麽個一身白衣打扮的姑娘,大戶人家搖頭說不認識。後來秀才在心中念念不忘,不久之後就得了相思病死了。

  我覺得好笑,一個大男人因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就那麽掛了。電光火石間突然有什麽竄過腦海,婚禮,白衣女子,最後秀才死了!我立刻走到白翌身邊,指著那段故事給白翌看,他拿過書,越看眼睛越亮。其實我依然只是有一個大概的感覺,這事情和趙蕓蕓的那件有那麽點相似,但是卻沒有發現故事裏面有記載著破除的辦法。

  而白翌卻拍了拍我肩膀,興奮地說道:“好小子,沒想到線索讓你給找到了。這件事有眉目了,還有些細節的地方,等我弄清楚了咱們去找趙蕓蕓去。”

  我被他那麽一說更加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了,拉著他就問:“慢點慢點,老白,你說清楚,這個故事到底有什麽眉目啊?我只是覺得那秀才遇見的事和趙蕓蕓有點類似。”

  白翌飛快地從我身邊的書堆裏抽出兩本來,然後把書翻得嘩嘩作響,連頭也不擡的說:“沒錯,那倒黴蛋書生遇見的就是紅白雙煞中的喪鬼,他看到的那個美女,就是最後要了他命的女鬼。而且這個故事內在的含義已經告訴了我們如何破除這鬼煞的辦法了。”

  話說完他就敲了下台子,擡頭對我笑得很是和藹可親:“辦法找到了,安小哥,又要勞煩你幫忙了。”

  我看著那笑容就心裏一抖,心道要糟糕了,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問了一句:“這事還用的到我?”

  白翌只是漫不經心地繼續微笑:“放心,基本沒有什麽危險。你不是答應了要幫助人家了麽?怎麽現在要你出力了,你就蔫了?”

  我一聽這話,立馬瞪了他一眼,擡高了聲音:“我怕什麽,有什麽事盡管說,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否則我安字倒著寫。”

  白翌看著我搖頭笑了笑:“兄弟這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反悔。否則你名字以後寫起來就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