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墳(上) (第3/4頁)

  老板喝著自己泡的藥酒,一嘴酒氣地對我們說:“這個季節不是去湖的好日子,因為天冷,而且湖水的暗流多,很多的船家都只肯繞著岸帶你們轉一圈。那島上不是旅遊開發的景點,也沒人去看。”頓了頓抿了口酒,他略微壓低了嗓音又繼續說:“而且據說那島上鬧鬼,可邪乎了,一般連船家都不去那裏打魚。”

  我和白翌對看了一眼,只見他皺了皺眉頭,轉頭又像是好奇地問:“哦?這話又怎麽說了?”

  老板縮了縮腦袋,往四周看了看後才開口:“據說那裏一直翻船,前些時候還死過人,也許是暗流特別的多,現在大夥主要靠旅遊業,也不怎麽去打漁了。”

  我們點了點頭,也不再問什麽,只隨便扯些閑話。飯後回到自己房間,白翌沒多說什麽,只是整理著明天出發要用的行李。我在旁邊幫忙,腦子裏卻一直在想老板所說的話,然後對白翌說:“老白,你看這次去到底有多危險,看來那地方真的很邪乎啊。”

  白翌嘆了口氣說:“見機行事。”

  

  第二天我和白翌起了個大早就直奔湖邊,說實在的,大冬天來湖邊閑逛的人真的很少,租船的生意大都十分清淡,船家看見我們兩個一身旅者打扮立馬就上來搭話了。但是我們一說要去湖中央的小島的時候,所有的船夫都是一個勁的搖頭。

  就這樣我們逛了一上午,腿都走哆嗦了,還是沒有人肯載我們過去,我們望著湖中央的那個模糊的小島只有搖頭興嘆。

  我們漸漸走出了旅遊景點區域,走近了一塊淺灘,沒有什麽人造風景,就連樹也沒一顆,只光禿禿的幾塊石頭。今天雪總算是停了,卻依然陰霾,天空裏雲層很厚,鉛灰色的天怎麽看怎麽蕭瑟,湖水泛著天色也一並灰蒙蒙的,絕對和波光淋漓、美好精致這些詞八竿子打不上關系。湖邊的風似乎特別大,卷著地上的碎雪末子,把我的頭發吹得像草窩一樣淩亂。我眯著眼不經意地往左邊瞟了一眼,在不遠處的石頭後面居然看到了一個烏篷。我拉著白翌,急忙朝那裏走過去,短短一段路倒是被覆著雪的亂石灘滑了好幾個踉蹌。白翌在一邊拽著我,一個勁得喊“慢點慢點,別還沒出發就給摔著了。”

  我點頭答應,卻速度不減,總算一路有驚無險走到那烏篷跟前。那裏果然是艘船,雖然非常的舊,但是依然結實。船艙裏還有塊板橫在那裏給人當桌子用,看樣子是一個旅遊用的觀光小船。

  我四周看了看,沒有看見有船夫,一時發急搓了搓手對白翌說:“老白,不然這樣,咱們借用下,劃過去吧。寫張條子留這兒?”

  正當白翌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我們背後傳來了聲音,一個船夫模樣打扮的人領著三個遊客走了過來。我心想,這倒是來得巧了。

  白翌於是開口說道:“師傅,你看你能不能帶我們去湖中央的那座小島?”

  船老大是一個健壯的中年人,皮膚是那中常年日曬後產生的紅黑色,方正的臉看上去很樸實的樣子,相貌普通得很,只是額頭左側有一塊硬幣大小的傷疤,這人一看就是常年在湖上打漁為生的漁民。他看了我們倆一眼,然後憨厚地笑了笑:“成,正好你們給我開張。”

  跟在他身後遊客打扮的三個年輕人,是兩男一女,沖我和白翌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就先進了船艙。

  我看了白翌一眼,心想還有其他人要去那裏?但是都已經下午了,那個地方應該不算旅遊景點吧。我心裏嘀咕著,但是也知道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否則天一黑,今天又得耽擱掉了。

  白翌或許是沒有我那麽多顧慮,見船夫肯送我們過去,就和他商量起價錢來。船夫是個實在人,沒多久就談妥了,於是我和白翌也上了船。

  船很快離了岸,船夫是個老手,雖然湖面上風很大,但船仍然十分穩當。與我和白翌隔著桌子對坐的三個年輕人非常安靜,只看著船外的景色也不說話。我也不好冒然開口說些什麽,轉頭看看身邊的白翌,發現白翌大概也被他們感染了,從一開始就在張望著看著湖面周圍的景色。

  我暗自嘀咕著“我們這也不是來旅遊的,你倒真是悠閑。”他們不說話,弄得我也不自在起來,只好跟著看窗外的景色。這才察覺方才在岸邊倒沒什麽感覺,現在到了湖中心才發現,這裏風光確實不錯。周圍山巒成疊,即使是冬季,也依然有一種蕭瑟的美感,那是江南山水獨特的秀麗和風骨。想象得出來若是風和日麗的天氣,這景色定是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