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蹤的少女(第2/12頁)

“‘你現在狀態很不好,蒂爾德。’”

“這就是他的原話,用英語說的,一邊說一邊還在慢慢地搖著頭,輕柔得好像是在為我著想似的。”

“這些人當中,有一個就在倫敦,現在正和克裏斯一起追蹤著我。你猜他是誰?”

如果她一開始就拿出這份名單的話,我或許會真的不以為意。但現在不一樣了,很明顯,無論新交故友,沒有哪個人會陪著你跑這麽遠的路,除非事情確實緊急。從她所描述的外貌特征上,我猜測道:

“是那個醫生?”

“沒錯,在公寓外面和你父親一起商量事情的正是奧雷·諾林。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們在瑞典沒有成功的陰謀,還打算在這裏再試一次。他們並沒有改變策略,盡管我從精神病院被放了出來,盡管真正的醫生都說我很健康,但他們依然堅持要把我鎖起來,用藥物麻醉我,讓我聲名掃地。可惜他們來得太晚了,你已經知道了真相。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間我們之間的關系,迫使你加入他們的陣營——他們想用這個法子來打垮我。他們懷疑你父親無法獨立完成這項任務。”

“我不知道是不是諾林第一個想出的主意,要質疑我的理智。但他確實是第一個跳出來指證我瘋了的人,他的聲望和醫學知識幫了大忙。他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我拒絕接受他們在米婭出事之後所做出的解釋。”

“仲夏節過後,我希望和米婭談談那天發生的事情,但是怎麽也找不到她。我很害怕。當時還在放暑假,她應該待在外面,在田地裏幹活。我開始不分白天晚上地在她家附近遊蕩,盯著哈坎的農場看,希望能夠在陽台上或者臥室的窗口看到米婭,但我失敗了。”

“一周後,答案終於揭曉了。那天我醒得很早,打掃完房間,我站在高高的梯子上面粉刷谷倉的墻壁,當時我突然看見哈坎那輛閃亮的銀色薩博車瘋狂地開了出來。哈坎不是一個喜歡炫耀和冒險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莽撞地在道路上飛馳,肯定是有緊急情況發生。我正等著他開車從農場前面經過,卻驚奇地發現,它拐上了我們的車道。他從車裏跳了出來,跑進我家的屋子,就像沒看見我一樣。我緊緊地抓住梯子,心中的恐懼幾乎讓我摔落下來。哈坎這樣做不會有其他的原因了,只有一種可能,米婭出事了。”

我急急忙忙地從上面下來,聽到裏面大聲說話的聲音。透過窗戶,我看到哈坎和克裏斯正在廚房裏說著什麽。他轉身沖出了屋子,回到自己的車上。我把油漆桶扔在一邊,追了上去,一只手壓在窗戶上,在玻璃上留下了黃色的指紋。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降下車窗,對我說:

“‘米婭不見了!’”

“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仰面朝天地躺在碎石路上,我的頭枕在克裏斯的大腿上。哈坎的汽車早就不見了。我昏了過去,有那麽一會兒,我失去了意識。很快,我又想起了米婭的事,我真希望這個消息是場噩夢。或許我只是從梯子上掉了下來,頭部受到了撞擊,其實米婭是安全的。可是我知道真相,我一直都知道。”

“我的敵人可能會和你說,那次昏厥就像是個分水嶺。從那以後,我的精神就崩潰了,不管我說什麽、想什麽、宣布什麽,再也沒有人當真了,都是瘋言瘋語。不過你聽著,昏厥並不意味著任何事。我承認,這讓我看起來有些羸弱,或者是感情脆弱,但我並沒有瘋,我只是有一種難以抑制的挫敗感。在過去的兩個多月裏,我一直清楚米婭處於危險當中,但是我沒能保護她。”

後來,哈坎向大家解釋了那天夜裏米婭消失時的情形。他是這麽說的:

“他們大吵了一架。”

“她心裏很難過。”

“她一直等到家裏人都睡著了,收拾了兩個包裹,趁著夜色出走了,沒有說再見,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這就是我聽到的解釋。他對鎮上的所有人都是這麽說的,大家也是這麽相信的。”

“後來,哈坎最親密的朋友,那個叫斯特蘭的警察來到了他的農場。當時,我碰巧在田野裏散步,我看見他的車停在哈坎家的車道上。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我還是給他們計了時。十七分鐘後,那個警察就離開了。從開始調查,到最後兩個人握手告別,一共只花了十七分鐘,這裏面還包括他們互相拍著後背寒暄的時間。”

“第二天,哈坎來到了我們家的農場。他解釋說,警方已經在幾座主要的城市——馬爾默、哥德堡、斯德哥爾摩發出了通告。他們在尋找米婭,但是,他們也無法保證能夠找到她。她不是一個孩子了,而且尋找離家出走的人是一個艱難的過程,只能寄希望於失蹤者自己露面。一邊說著,哈坎一邊低下了頭,好像在表明自己已經悲傷得說不出話來了,我們應該相信他。克裏斯安慰他說,相信米婭會回來的,這只不過是青少年的叛逆行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