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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前傳:消失的紅燈區女孩

我入行時,老金是我的領路人,但已經快退隱了,一起調查的時間很短。不像我帶周庸這樣,天天帶著。所以我寫了很多故事,一直都是和周庸調查,沒寫過和老金一起的事——沒幾次,得珍惜著寫。

因為要出書,這次寫一個我最後一次當“學徒”的事——沒過兩年,老金就金盆洗手,研究他太爺的筆記了。

那年1月末,老金接受了一個委托,是件挺別致的案子。

委托方是萬城鉆石酒店,萬城最大的酒店之一,他們通過一個情報掮客聯系上的老金,希望調查“小姐”失蹤的案件,出了很高的價格。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丟了好幾個姑娘——完全消失,聯系不上,去住處找沒有,連當月賺的錢都沒領。

對方給錢多,老金又在準備金盆洗手,想多攢點錢,就接了下來。他讓我跟著一起去。

2月2日上午,我和老金拿著委托人買的機票,飛到萬城機場。我和老金出了T3,在2號停車場,找到了鉆石酒店的司機。

他站在停車場門口,舉了個牌子,上面寫著“金醉”,身後站了兩個年輕姑娘,手裏捧著玫瑰花。看見我倆,沖過來遞上鮮花,鞠了一躬:“歡迎兩位帥哥去鉆石酒店參觀。”我說怎麽弄得跟領導視察似的,老金讓我別亂說。

酒店派了輛車,我和老金坐中間,獻花的倆姑娘坐第三排。車剛出機場,倆姑娘就串到第二排,跪在我和老金面前。

老金問:“小姑娘,幹嗎啊這是?”

姑娘說,到萬城這一個多小時,由她倆提供服務。

我倆推開姑娘,說不用。她讓我們別擔心:“車玻璃貼膜了,從外面看不見。”老金威脅說再不起來,我們現在就回燕市。

到了鉆石酒店,酒店老板王耀輝,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接待了我倆,給辦了入住手續。

到房間放下行李,他介紹了下情況。

這四個月裏,失蹤了九個姑娘,都是忽然就聯系不上,派人去家裏找,發現東西還在人卻不見了。

老金聽完,問王耀輝是否用了保險手段——為了防止手下姑娘逃跑或被挖走,每個老板都會有些手段。比如沒收身份證和銀行卡、威脅姑娘家裏、每月分成月底才結。

王耀輝說沒有,這幾個丟失姑娘的身份證都在酒店,還沒結錢,租住地方的東西都沒搬走。

我問這幾個姑娘漂亮嗎,王耀輝說:“還行,你需要特殊服務?”

老金說不是這意思,他想問失蹤的姑娘都是頭牌嗎?如果是,被其他“娛樂場所”挖走的可能性就大。

王耀輝說不是,但他也懷疑是競爭對手挖走了這些姑娘:“還有傳言,有人專殺失足婦女。”

我倆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上午找到王耀輝,讓他派人帶著我倆,去那幾個失蹤姑娘的住處。最好派之前負責這事的人,他會比較了解情況。

之前負責的人叫皮仔,他帶我們去了一個城中村——據他說,在酒店工作的姑娘分兩種,賺錢多的就住在酒店附近的高档小區,賺錢少的住在城中村的自建公寓。失蹤的九個姑娘都屬於賺錢比較少的。

到幾個姑娘租住的房子前,我還想著是否需要開鎖什麽的,結果每個公寓老板都不敢得罪皮仔,全乖乖打開了門。我倆在這些房間裏看了一圈,所有東西都在,就是人沒了。

搜完一圈,皮仔問我倆有線索嗎?我說不像是有準備地走,手機、充電器都在。

老金拍了皮仔一下,說有件事問他,這些姑娘的房間裏到底有沒有現金。

皮仔問什麽意思。

老金的想法是這樣,鉆石酒店有小費制度,提成也發現金。在這兒工作的姑娘家裏應該有點現金。如果自己拿走了,那被其他“娛樂場所”挖去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如果有現金,說明她們沒被挖,但因為某些原因再也沒回來過。

老金讓皮仔說實話:“這兒就咱仨,你說實話。要是不說,我就去問你老板。”

皮仔想了想,說這幾個姑娘家有現金,都被他拿走了。

老金點點頭,人應該不是被競爭對手挖走的,那這些姑娘們的失蹤問題就大了。

我問皮仔,附近有沒有賣燈管的電子城,他說有個電子市場,我說那咱去一趟吧。

在電子市場,我們買了兩個黑光燈,一大塊遮光布,又分別去了那九個失蹤的姑娘家裏,拿遮光布蓋住窗戶,用黑光燈照了一圈。

黑光燈能照出些眼睛看不見的痕跡,比如精液、指紋還有血跡。

在其中三個姑娘的房間裏,除了精液,我們還照出了暗黑色的血跡——絕不是經血之類的,在地板上被照出來的血跡得有一平方米。

老金說肯定是死人了,然後他對房間裏鞠了一躬,拽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