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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穿著單薄的T恤——能看見她脖子上和鎖骨上有新鮮的紫色和暗紅色的吻痕。

我見周庸眼圈都紅了,拉了他一把:“關上,走,別打草驚蛇。”

溜到一樓時,他們正在教室裏上課。為了不讓他們看見,我和周庸矮下身子,蹲著走到教學樓的側面,從側面的矮墻又翻了出去。步行回到村子,周庸問我是否報警。

我說:“再等等,那兩個女孩說這次來了兩個新老師。今天周日,他們要是有工作的話,回燕市或周邊的什麽城市,得趁今晚或明早,這樣學校裏就剩下黃校長一個人了。”

周庸點點頭:“行。”

我們蹲在村口的小樹林,遠遠地望著學校。晚上7點多,兩個男人和黃校長一起從學校裏出來,分別上了車,黃校長對他們揮揮手,兩輛車開走了。

等到9點鐘,確信車不會回來了,我和周庸再一次走向了小學。翻進學校後,我們發現一樓的窗戶全鎖死了——還好我昨天想到了這種可能,把三樓靠近排水管大床房的窗戶的鎖打開了。我和周庸回車裏取了毛巾,用剪刀剪開,把手包上,順著排水管爬到了三樓,滑開窗戶,進了大床房。

出了大床房,我們直奔走廊盡頭亮著燈的房間,一腳踹開了門——黃校長坐在床上,正拿著手機錄像,兩個衣不蔽體的小女孩站在床前跳著舞。

周庸沖上前拿被子把兩個小女孩裹住,給了黃校長一耳光。

我上前攔住周庸,讓他別動手,先把兩個女孩帶去旁邊的房間。

黃校長看著我:“你們是警察?”

這時周庸回來了,死死地盯著黃校長:“徐哥,你就讓我動手吧,判我兩年我也願意!”

我說:“你是不是傻?你進去了,以後誰買單?”

我讓黃校長把衣服穿上,告訴他站在床邊別動,用腰帶綁住了他的雙手,然後讓他打開墻角的保險箱——裏面有幾捆現金,三本封面畫著梅花的賬本,還有一個手機。我把手機開機,收到了許多條短信——都是要求購買兒童的。

周庸用網絡電話撥打了上家的電話,手機響了,我對著黃校長晃了晃手機:“記得一個月前,你賣了一個感染尖銳濕疣的男孩到泊州嗎?”

黃校長點頭:“你們是為他來的?”

我說:“是,是誰讓他感染上性病的?”

黃校長搖搖頭:“不知道,我們是要求戴套的,但總有些客人不守規矩。”

我問他二樓不是有各種性病的檢測試劑盒嗎?那不是給那些來嫖的人用的?

他說不是,性病的檢測試劑盒是給被拐到這兒的孩子定期體檢用的,如果有人得了性病,就把他們賣出去。

周庸在旁邊翻著三本賬本:“徐哥,你得看看這個。”

我拿起賬本翻了翻,三本賬本記錄的是不同的生意。因為年紀稍大的孩子記事能力強,不好賣,超過十歲的孩子會被統一賣到工廠做童工。年齡低於十歲,長相較好的孩子,會被留下來賣淫。長相不好或有毛病的孩子,則賣給乞丐團夥或其他人。

我翻完賬本,看了看黃校長虎口的文身:“這都是你們梅花黨的生意?”

黃校長擡頭看我:“你知道梅花黨,那還敢這麽對我?”

我讓他說說梅花黨,他搖搖頭不再說話,我告訴周庸報警。

錄完筆錄出來,周庸忽然想起一件事:“徐哥,咱剛進村的時候,那個給咱指路去學校的老頭,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啊?”

我和周庸第二天又回了趟沃土村,找那個指路的老頭,到的時候,他正在給孫子做飯——我們問他是否知道學校的內幕時,他表現得很平靜:“家裏有老有小的,我們也得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