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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印象,這代表什麽?他們是一夥的?”

我點點頭:“我懷疑是。”

關於虎口的幾點梅花文身有很多傳聞,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梅花黨——一個神秘組織,每個人的虎口和小臂上都文有幾點梅花。中國流傳著許多梅花黨的傳說,並衍生出了許多文學作品,《一雙繡花鞋》就是其中之一。

我問過老金,是否真的存在這個神秘組織。因為有幾個做夜行者的前輩告訴我,這個組織是虛構出來的。老金說他原來也這麽想,但後來他從不同的地方了解到一些信息,就對此產生了懷疑。在許多地方都有這種虎口印梅花的群體組織,這也太巧了。

晚上12點,整個村子一片漆黑,離村子一千米的小學也一片漆黑,只有三樓的一間房間亮著燈,我和周庸只能看清輪廓。

那兩輛車還停在學校門口,我和周庸從車旁翻進學校的矮墻,周庸問我:“徐哥,你說一共就二三十個學生,他們蓋三層樓幹嗎?”

我不知道,可能這邊蓋房子便宜吧。

一樓的大門已經鎖了,我和周庸挨著窗戶推了推,找到一扇沒鎖的,跳進教室。我讓周庸把鞋脫了,走路別出聲。“兩輛車都沒走,三樓還亮著燈,人應該還在學校裏,咱倆注意點。”

我們倆提著鞋輕手輕腳繞一樓看了一圈——都是普通的教室。我們上了二樓。二樓有圖書室、醫務室和幾間空屋,我和周庸進了醫務室,桌子上擺著一些藥。為了不被發現,我沒開手電,借著手機屏幕的亮光看了看——這些並不是藥,而是艾滋病、梅毒、淋病等性病的檢測試劑盒。難道他們來這兒給孩子們“上課”,都得通過體檢,省得互相感染?

帶著疑問,我和周庸上了三樓。因為三樓很可能有人,我們倆的每一個動作都特別輕。走廊盡頭亮著燈,我們慢慢地向那個房間挪動。

正挪動著,走廊盡頭的燈忽然滅了。我們嚇了一跳,趕緊屏住呼吸站住不動——走廊裏一片漆黑,我和周庸只隔了不到一米,卻完全看不見對方。

站了十多秒,沒有任何聲音,我拽了周庸一把,示意接著往前走——一直走到走廊盡頭,我和周庸輕輕趴在門上,能聽見裏面有人呼吸的聲音。三樓有十一個房間,我和周庸挨個扒著門聽,根據裏面的呼吸聲和呼嚕聲判斷,最裏面的三間屋子都有人。

我輕輕擰了走廊另一頭一間沒有人的房間的門把手——門沒鎖。我慢慢地打開門,和周庸躲了進去,關上了門。打開手機,借著亮光,我和周庸看了一下房間的樣子:衛生間、透明的浴室、電視、大床、素色的漆。

周庸小聲給了個很中肯的評價:“這不就是快捷酒店的大床房嗎?”我又檢查了一下旁邊的幾間屋子,都是一樣的裝修。

“徐哥,現在怎麽辦?”

我說:“有大床房就先住一宿吧,裏面這幾間屋子看樣子也不會有人來——先藏在這兒,明天白天找機會去走廊那邊的屋子看看。”

我們躺在床上眯著。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村裏的學生都來上課後,我聽見走廊裏有幾個人說笑著下了樓,然後整個三樓又靜了下來。

我們打開門,走到三樓的另一邊。聽著昨晚走廊盡頭開燈的房間裏沒有聲音,我試著擰了一下門,門是鎖的。我拿鐵絲打開門——仍然是間大床房,只不過多了些東西——床頭擺著一盒避孕套,床上扔著一些東西,角落裏有個保險櫃。

我和周庸拍了一下照,繼續看其他兩間有人的房間——也只是有人住的大床房而已。我和周庸挨個房間又檢查了一遍,整個三樓的十一間房,有十間是大床房,只有一間是堆滿了舊桌椅的儲物間。學校的三層全是大床房,怎麽想都很奇怪——難道這是個賓館,但為什麽需要有人介紹才能入住呢?

我說:“走,咱再去那儲物間看看。”

我和周庸又回到儲物間,仔細檢查了一遍所有的舊桌椅——上面都落滿了灰。儲物間墻角的一張桌子上,有四個印記,擺在它旁邊的凳子上,有腳印。

曾經流行的格子天花板

我把凳子搬到桌子上,果然對上了桌子上的印記,我扶著周庸的肩膀上了桌子,又踩上凳子,摸了摸天花板,天花板是松的,我使勁往上一推,一塊方形的天花板被推開了,上面有一個隱藏的閣樓。

我把上半身探進去,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十多個孩子坐在閣樓裏的大通鋪上,表情麻木地看著我。我數了下,九個女孩、兩個男孩,看起來都不超過十歲。

周庸也站了上來,爬進閣樓,試圖和他們說話,他們卻一再地往後縮。周庸還想繼續嘗試,我攔住了他,指指墻角的一個小女孩:“你看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