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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夥離奇死亡,死前辦了假火化證

按照正常的想法,熟悉的人對自己是沒有危害的。所以,遭遇了熟人犯罪後,當事人往往會特別想不開。但實際上,熟人犯罪和陌生人犯罪的比例相差得並沒有想象得那麽大。其實,熟人犯罪是一種常見的犯罪行為。即使發生在你身上,你也不必因為對方是熟人而想不開——這和其他的犯罪並沒有什麽區別。

這次要說的,就是一起發生在我身邊的熟人犯罪。

2016年10月19日下午,我和周庸正在某健身俱樂部遊泳。遊的時候,周庸的蘋果表一直響,他遊到淺水區站住後,擡手點了幾下,擡頭看我。我說怎麽了。周庸抹了把臉上的水:“徐哥,馬北一死了,已經火化了!”

馬北一死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太巧,也太奇怪了——他欠了許多錢,還是一起詐騙案的嫌疑人。而且他死不見屍,大家知道他死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骨灰。

他是周庸的大學同學,也是燕市人,很精明,大一時就在寢室樓裏賣煙。晚上寢室樓鎖門後,學生都得跟他高價買煙。據周庸說,他大學學費都是自己賺的。

9月28日,周庸的一個大學同學要結婚,馬北一拉了個聊天群,說準新郎讓他代收份子錢,讓同學們發紅包或轉賬給他。過了兩天,有人和要結婚的同學聊起這事,對方很驚詫:“沒有啊,我都半年沒和馬北一聯系過了。”接著他們試圖聯系馬北一,卻根本聯系不上。

馬北一失聯後,周庸的同學圈一下子炸了。因為許多人都想到,自己在當年6到8月份期間都借過錢給馬北一——包括周庸,借得最多的就是他。

7月份時,馬北一約周庸吃飯,謊稱在南方包工程,還發了工地照片和工程合同給周庸,需要資金,向周庸借了十五萬元。同學們互通有無後發現,他跟所有人都是這麽說的。

我問周庸要了更多的合同照片,並給當地建設局打了個電話咨詢,發現合同上的工程編號根本不存在。

周庸借馬北一錢時都沒多想:“這人一直挺靠譜的,上學時雖然搞了許多歪門賺錢,但是借錢什麽的都是很快就還。別的同學攢錢買手機時,他不僅賺錢買了個iPhone,還買了個尾號8888的手機號說等升值。”周庸通信錄裏的馬北一,備注是“馬精明”。

馬北一在同學裏人緣不錯。他是單親家庭,母親去年得了尿毒症,家裏沒什麽親戚,全靠同學們捐款湊夠了換腎手術費。周庸當時也捐了三萬元,他媽最後還是沒挺過去。

但這事後來被發現也是假的。馬北一失蹤後,幾個人找大學時的導員,要了馬北一家的地址。上門後,馬北一“因為尿毒症去世”的母親給他們開了門,說自己對馬北一的所作所為全不知情。同學們發現一切都是詐騙後,馬上報警立了案。

結果他們今天接到警方的通知:馬北一自殺了——已經火化,只剩骨灰了。

周庸沒心情遊泳了,我們倆一起爬上岸,走回更衣室坐下。周庸擦了擦頭,問我覺得馬北一是真死還是假死。

我說:“我對這種事都有懷疑。前幾天我看新聞,說有個學生借錢還不上後自殺了,也是直接就剩骨灰了,我也覺得真實性有待商榷。”

我向周庸要了他的手機,看他同學群裏的信息。有人提議用骨灰驗DNA,周庸問我能不能驗出來。我說當然不能,高溫會把骨灰燒得只剩下無機物,還會使DNA變性。

我想了想,問周庸能不能和同學們商量下,把這事統一交給我們代理。“馬北一要是假死,咱可以幫他們把人找出來,但追回款的百分之十,要作為調查費。”

周庸發了一會兒消息:“他們都答應了。”

第二天中午,周庸向大學時的導員咨詢到了馬北一的地址。我們倆開著車到了地方,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了兩箱牛奶,進了小區。

上到四樓,敲了敲門,裏面有人問我們是誰,周庸說是馬北一的同學。一個戴眼鏡微胖的中年婦女態度不是很好地打開門:“又是來要錢的?進來吧。”看來之前已經有人上門要過債了,我和周庸進了門,在沙發上坐下,將買的兩箱牛奶遞給馬北一母親後,她態度緩和了一些:“吃點橘子嗎?”

我和周庸婉拒,直入正題:“阿姨,北一這事太突然了,欠這麽多錢,人忽然就沒了,說實話我們有點懷疑。”

馬北一的母親沒和我們多解釋,走進臥室拿出幾張紙,放在茶幾上,讓我們自己看。我和周庸拿起來看,是三張證明。一張醫學死亡證明,一張火化證明,以及一張派出所戶口注銷證明的存根。我趁著馬北一母親和周庸說話時,把三張紙都拍了下來。

和周庸出了馬北一家後,周庸從車裏拿了瓶水,喝了一口:“徐哥,他是不是真死了?不僅有死亡證明,連戶口都注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