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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周庸來我家,然後起身開始洗漱,沒等我刷完牙周庸就到了。我問他怎麽這麽快,他嘿嘿笑,說:“知道你的習慣,上午不愛出門,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道上了。”

我讓周庸坐下,在黑板上寫下了幾個問題。那兩個遇害的姑娘,確實是用程飛的專車號接單的客人。所以,不管怎樣,他仍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如果他真的是掏腸手,那麽以下幾點的可能性非常大:

1.他的女朋友是找來的掩護。

2.掏腸手手法準確,了解人體構造和解剖學,肯定有醫學背景,程飛一定自學或學過相關的東西。

3.他不是一個人犯罪,有可能是團夥作案。

周庸點點頭,問我從哪方面入手,我指了指第二點:“查他履歷中和醫學有關的事。掏腸手必然是對外科醫學極為精通的人,這點是肯定的。”接著我給田靜打了電話,讓她繼續去找劉然聊天,看是否能聊出些有用的東西。

我和周庸忙了一下午,終於找到了程飛身邊唯一一個學醫的人——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程躍。如果掏腸手和程飛有什麽聯系,程躍肯定知道些什麽。周庸問我用什麽方法從他嘴裏套話。我說玩玩“貓鼠遊戲”吧,正好最近天氣熱了,想理個發。

我和周庸先去剪了個平頭,然後在醫科大學的校園裏,攔住了剛下課的程躍。我們之所以剪平頭,是因為這樣看起來會更像便衣警察。

周庸說:“你是程躍吧?”程躍點點頭。

我上前一步:“根據你哥的口供,對掏腸案,我們有些事要問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程躍根本沒問我們是誰,撒腿就跑。我和周庸在後面狂追——程躍有問題,這事兒穩了。程躍有點瘦弱,沒多久就體力不支被我和周庸抓住了。我和周庸把程躍帶上車,給他戴了個眼罩,載著他到了周庸朋友的店——一家監獄主題的密室逃脫。

讓他坐在布置好的房間裏,給他戴上遊戲用的手銬後,我們摘下了他的眼罩。周庸上來就詐他:“你哥說,人是你殺的。”

程躍沉默了,周庸也有點蒙。只是隨口詐一句,看這情況,還真可能是他殺的!我看周庸愣住了,趕緊在旁邊唱紅臉:“有什麽就趕緊說吧,你知道你哥為你遭了多大的罪嗎?”

程躍問我們能不能給他根煙,我從周庸兜裏掏出根煙,給程躍點上。程躍深吸了兩口煙:“我從我哥開始說吧。我哥雖然和我媽不對付,但對我沒什麽說的。你看我個子不高,挺瘦的,我從小就這樣。在學校總被欺負,我哥第一次出來的時候,到學校給我出了頭。雖然我哥很快又進去了,但沒人敢再欺負我,都知道我有個剛出來又進去的哥。我哥當時就是我的偶像,可灑脫了,進個監獄都不當回事。後來我哥再出來時,我發現我哥沒這麽灑脫。那段時間我哥交了個女朋友,對方家裏不同意,分手了。我看見我哥一個人偷偷哭,我從小就沒見我哥哭過。我爸管他叫牲口,就說他沒啥感情,六親不認,但就這樣的人竟然哭了。我當時特別生氣,而且氣一直沒消。過了一年吧,我把我哥那前女友捅死了。哈哈,當時他們都懷疑是我哥幹的,但他有不在場證明啊!我特意找他去酒吧看球,人證多時下的手。”

聽到這兒,周庸終於忍不住插嘴了:“你哥前女友是你殺的?”

“是。”

“掏腸案呢?為什麽要用這麽殘忍的手段殺人?”

“這種手段挺有趣的,學以致用啊,而且也是向有趣的人致敬。”

“為什麽用你哥的專車號接活兒?”

“我哥不是用的假身份證嗎?他有案底,怕人家不讓他注冊,就弄了個假身份證。誰知道照片還用真的!”

程躍說著,忽然舉起了沒被銬著的那只手。“對,我提個建議啊。警察叔叔,你們審人就不能不騙人?最開始我還有點慌,後來我想明白了。以我對我哥的了解,他能出賣我?純瞎掰!我交代了,就是想讓我哥趕緊出來,他都是要結婚的人了。”

我拍下周庸的肩膀,對程躍一笑:“誰說我們倆是警察了?周庸,報警吧!”警察帶走程躍後,周庸伸了個懶腰:“徐哥,我演得怎麽樣?”

我說挺好,一看就是斯坦尼斯拖拉機流派的。

我們把新聞賣給網站後沒多久,警察就結案了,以故意殺人罪向法院起訴了程躍,估計死刑是沒跑了。

法院開庭當天,田靜約我在一家湘菜館吃飯。我點完菜,問田靜是不是特意來感謝我,田靜點頭:“也有些別的事和你說。”

田靜有個朋友,是掏腸手案件的主檢法醫。她發現徐心怡和李希靜被掏腸的作案手法,和前幾起有明顯區別。為此她還與徐心怡的主治醫師聊了一下,然後更加確定了這個想法。但為了不引起恐慌,這個案子迅速就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