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太教徒胸甲案(第4/10頁)

守衛被叫來了——一臉誠實,一副軍人模樣,他在事故現場似乎跟沃德·莫蒂默一樣對事態表示出自己的關切。

“沒有,先生,我從未聽到過響聲,”警察巡官向他問問題,他這樣回答道。“我跟往常一樣,晚上做了四次巡視,可是我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現象。我在這個職位上工作有十年了,但是像這樣情形的事情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小偷有沒有可能從窗戶裏翻進來呢?”

“不可能,先生。”

“或者說從你的門前經過?”

“不可能,先生。我從來就沒有離開我的工作崗位,除了我在館裏巡視的時候。”

“博物館還有其他入口嗎?”

“莫蒂默館長的房間裏倒是還有道門。”

“晚上就鎖了,”我的朋友解釋道,“並且要進入這道門,任何一個從街上走來的人都必須經過博物館的門才能進來。”

“那麽你的仆人呢?”

“他們住的房間完全和我的房間是分離的。”

“哦,哦,”警察巡官說道,“這就讓人感到十分費解了。還有,根據皮爾維斯先生的解釋,藏品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害。”

“我發誓這些寶石全都是真的。”

“這麽說,這個案子看起來就是有人在搞惡意的破壞。不過,我依然想把博物館再仔細檢查一遍來驗證我的假設是否能夠成立,看看有沒有什麽痕跡可以告訴我們這位博物館的來訪者會是誰。”

警察巡官的調查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既小心又周到,然而調查毫無結果。他向我們指出,博物館有兩個入口被我們忽略了。一個是經過博物館地下室裏的活動天窗是可以進到博物館的走廊裏的。還有一處是小偷可以從博物館裏堆放雜物的房間裏的天窗進入到博物館裏,這個地方也被我們忽略了。可是,無論是從地下室還是從堆放雜物的房間進到博物館裏都要首先經過那些被鎖住的門,因此,這個調查結果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而且,地下室和小閣樓裏厚厚的灰塵也向我們表明,根本沒有人動過這裏的任何東西。最後,我們又回到了調查開始的地方,沒有任何線索可以向我們指示方向,小偷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把這四顆寶石周圍的鑲嵌工藝弄壞,他又是怎樣弄壞的。

對莫蒂默來說,他只能采取最後一項行動了,而且他立刻就這樣做了。他留下警察繼續進行毫無意義的搜尋線索的工作,而讓我下午陪他去拜訪安德裏亞斯教授。他隨身帶著那兩封信,預備單刀直入向他的前任直接發問,問教授為什麽要給他寫這樣一封匿名信,為什麽要向他提出警告,同時還要讓教授向他解釋清楚,教授為什麽會未蔔先知,事先就對後來發生的事情預測得那樣精確。安德裏亞斯教授一家現在住在諾伍德富人區的一座小別墅裏,我們去了以後從女仆那裏得知教授現在不在家。看到我們有些失望,女仆問我們是否願意見見安德裏亞斯小姐,於是就把我們帶到經過適度裝修的客廳裏。

我曾經偶然提到過安德裏亞斯教授的女兒是非常漂亮的。她滿頭金發,身材高挑,舉止優雅,皮膚光滑細膩,膚色就是法國人最喜歡的稱作“小麥色”的那種顏色,也就是那種年代久遠的象牙黃白色,或者說是硫磺玫瑰的花瓣的顏色。然而,當她步入客廳,我還是有些吃驚,因為我看到近兩個星期以來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她那麽年輕漂亮,可是現在卻一臉憔悴,她好像遇到了什麽麻煩,明亮的大眼睛也不再煥發出神采了。

“我父親去蘇格蘭了,”她說道。“他看上去似乎很累,好像有什麽重大的鬧心事兒。他昨天才離開我們動身去蘇格蘭。”

“安德裏亞斯小姐,您看上去也有些疲倦。”我的朋友說道。

“我對父親的事很擔心。”

“您能把教授在蘇格蘭的地址給我嗎?”

“可以,他和我的叔叔戴維·安德裏亞斯牧師一起去的,地址是阿爾德羅桑,阿爾朗別墅區1號。”

沃德·莫蒂默在小紙條上記下了地址,然後我們就離開了,我們兩人對此行的目的一句也沒有道及。我們晚上回到布萊莫爾街博物館,來到早上我們曾經勘察過的同一位置。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安德裏亞斯教授的那封匿名信,我的朋友最後下定決心明天動身去阿爾德羅桑,他要找教授把匿名信的事兒徹底問個明白,就在這個時候,事情突然有了新的進展,改變了我們原先的計劃。

第二天早上,我還在睡覺,我的臥室響起了敲門聲,我被喚醒了。莫蒂默派來一位信使,給我送來一個紙條兒。

紙條兒上說:“請立刻趕過來,事情現在變得越來越離奇了。”

我立刻遵命趕到博物館,發現我的朋友正在中心展廳激動地踱著步,那位負責看管這裏、長得像軍人一樣的老守衛站在角落裏一動不動,保持著軍人一樣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