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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第七、第八……

(清村會作出什麽反應呢?)

也許他會像以往一樣,對宇多山的勸告不屑一顧:“事到如今你胡說什麽呢!犯人是井野。而且他已經不在這座房子裏了。”

可是,清村心裏真的是這樣認為的嗎?也許他內心並不完全相信他自己的看法。也說不定他自己才是殺人兇手……

(就是這裏。)

宇多山看了一眼墻上張牙舞爪的獅子標本,走到小走廊的盡頭再往左拐,接著再向右拐道口再向左拐。就這樣左拐、右拐、左拐、右拐……,最後來到了一個紫黑色的門前。他想看看門上的銅牌,卻發現門上面的銅牌沒有了。

(來這裏的當天,清村說沒說過他門上面的銅牌沒有了?)

他心裏覺得多少有點不對勁。這種感覺並不是因為門上面沒有銅牌,總覺得還有些別的什麽。

“清村君!”他輕輕敲了敲門,“我是宇多山。這麽晚了還來打攪你,實在抱歉。”

屋子裏沒有反應。停了一下,宇多山又稍微用力敲了敲門:“清村君!”還是沒有回應。他仔細聽了聽,房間裏一點動靜也沒有。從門縫裏也看不見裏邊的燈光。

已經睡了?不太可能。離寫作比賽結束的時間只剩下三天了。雖說清村寫東西速度快,但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安心地睡大覺。是不是去其他房間了?例如大廳或娛樂室……

他感到有些失望,但還是有意無意地擰了一下門把手。宇多山這才發現房間沒有鎖。他感到有些奇怪。即便井野是犯人,並且已經逃跑了,發生血案的當天晚上睡覺不插門,或不鎖門外出都不是神經正常的人能做得出來的。清村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那麽……

宇多山禁不住推開了門。

“清村君!”他邊喊清村的名字,邊摸著打開左邊墻上的電燈開關。他似乎有一種預感——清村的屍體就躺在眼前。但是,房間裏空無一人。

“清村君!……”

桌子上的打字機開在那裏。

(去廁所了?)

他快步跑到廁所門口敲了敲門,打開看了看,廁所裏沒有人。看來他還是去了什麽地方。可是,這個時候清村會去什麽地方呢?

宇多山心裏頓時不安起來。他戰戰兢兢地走到桌子旁,伸手摸了摸桌子旁的轉椅,椅子是冷的,看樣子清村離開房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打字機旁邊放著這座房子的平面圖。既然出門不帶平面圖,有可能去的地方不是大廳就是娛樂室這樣一些容易找的地方。他看了看打字機的顯示器。顯然清村關燈離開房間前在寫他的小說。

事關宮垣葉太郎的遺產繼承權的“有史以來最昂貴的懸賞小說”——以迷宮館為背景的偵探小說。作品中發生的殺人事件的被害人就是作者本人。在清村的小說中被害人就是清村,清村會在他的小說裏怎樣寫他自己呢?這個暫且不說。他現在究竟在哪裏呢?

(現在……)

(怎麽辦?)

也許應該先去大廳和娛樂室看看再說。

“黑暗中的毒牙”

宇多山無意中看到了顯示器上部的一行標題。毒牙?……

(莫非?)

這時宇多山心裏產生一種直到剛才還沒有想到過的恐懼感,他帶著恐懼感讀了清村寫的小說的開頭部分。

黑暗中的毒牙

女人在等待男人。

黑夜。

沒有燈光的房間裏。

黑暗中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很清楚現在自己在做什麽。她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成功,但也不能害怕失敗。

希望——對!只有贏得這場遊戲。

門外邊一個男人說:“屋裏有人嗎?”

“請進!”她故意把回話速度放慢了,“門沒有鎖。”

男人擰動門把手走了進來。

男人發現屋子裏沒有燈光,吃驚地說:“哎呀!怎麽這麽黑呀?怎麽不把燈打開呀?”

女人回答說:“我喜歡黑暗呀。而且,這樣還可以看見星星呢。”

玻璃天花板外邊的星星閃著淡藍色的光。

“哈哈!在星光下的地下室裏約會,這很有情趣嘛。”男人逐漸適應了房間裏的黑暗,他背過手去把門關上。

女人往桌子上早已準備好的杯子裏倒上酒,把其中一杯遞給男人說:“先喝杯酒再說吧。請!”

“謝謝!”

“我說!你知道這個房間的名字嗎?”

“這有什麽知道不知道的。門上面的牌子上不是寫著嗎?叫‘梅蒂婭’,對吧?”梅蒂婭——這是這座房子裏每個房間的名字中的一個。它們都是希臘神話人物的名字。

“那你知道梅蒂婭是什麽人嗎?”

“妖女梅蒂婭。”

“對。她是科爾基斯國王阿耶特斯的女兒,是個有魔力的女人。她遇到過許多男人,後來和雅典娜的國王艾格烏斯結了婚,曾企圖殺死他的兒子特賽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