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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大家同意按照清村的意見繼續進行寫作比賽。之後聚在大廳裏的人下午快5點的時候解散,三個作家各回自己的房間繼續寫他們的小說。計劃晚上8點鐘在大廳裏吃晚飯。保姆還沒有從恐懼中恢復過來,堅持要回家。鮫島耐心地向她說明情況,這才好不容易答應再給大家做一頓晚飯。後來,鮫島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宇多山和桂子依然留在大廳裏無所事事。島田也不說回去換衣服,還是一身運動裝。他坐在桌子旁雙手撐著下巴,一動不動地盯著桌子。看樣子像是在思考什麽,又像是在打噸。

8點多,宇多山簡單地吃了點角松富美準備的晚飯,從酒櫃裏拿了一瓶威士忌催促桂子回房間。這時,島田突然擡起頭說:“宇多山君!”

“什麽事?”

“你真的認為井野是兇手,並且已經逃跑了嗎?”

宇多山一下子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想說“是的”,但又在心裏問自己是否真的相信這一推斷。於是只好模棱兩可地說:“可能吧。”

島田皺了皺眉頭,小聲說:“可能大家都希望這是真的吧?我認為清村君的看法,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順理成章的。可以說是最合乎邏輯的解釋。但從另一方面看,這種看法太過於容易。”

“你說的這點我不太清楚。”這是宇多山當時的真實想法。

“可是,宇多山君。”

“對不起,我實在太累了。此時我什麽也不想考慮。”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宇多山看了看桂子,她也顯得很疲勞,他想快點回房間休息一下再說。

“宇多山君!”島田叫住起身告辭的宇多山說,“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

“你有沒有從宮垣先生那裏聽說過這座房子裏有什麽機關?”

“機關?”

“對,就是說有沒有像暗道或暗室這樣的地方。”

“這個……”宇多山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想,可能島田想起了那個建築師才這麽問的。他印象中中村青司好像是喜歡在設計上搞一些機關什麽的。但關於這座迷宮館,他從未聽說過有什麽機關。

告別島田離開大廳時已經是快晚上9點了,剛巧這時鮫島走了進來,夫婦倆和鮫島打了個招呼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宇多山握著桂子的手說:“真難為你了,出了這麽多事,你的身體不要緊吧?”

“還可以,沒問題。”

“你怎麽看這件事?”

“我怎麽看?”

“我說的是剛才島田君說的那句話。他說我們只是希望清村君的分析是真的。”

“這個我也不太明白。”桂子嘆了口氣,“不過,他說是那麽說,檢查了鼻子不是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有嗎?只有井野沒有檢查。所以……”

“你說的也是。”

宇多山建議今晚兩人住一個房間,但桂子笑了笑說:“一個人住沒關系。兩個人睡一個單人床太擠,何況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加起來就是三個人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

萬一犯人井野藏在這座房子的什麽地方怎麽辦?或者雖然他逃了出去,如果他再回來怎麽辦?這座房子的鑰匙可全掌握在他的手裏。讓桂子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太危險了。

宇多山把上述擔心講給桂子聽。可是桂子卻說:“我可以從房間裏面把門插好,而且我感到從任何方面來講,我都不應該是兇手襲擊的對象。”

“那你一個人不害怕嗎?”

“那倒不是一點也不害怕。不過我不在乎。我們住在一起,你就抽不成煙了,宇多山君你受得了嗎?”

最終桂子還是一個人回了她自己的房間。臨分手時,宇多山再三囑咐她務必多加小心,有什麽情況就大聲喊叫。說罷,他也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感到自己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疲勞到了極點,拿回來的威士忌也懶得喝就倒在了床上,關上台燈,剛閉上眼沒幾分鐘就迷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