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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第一天就這樣平靜度過。

除了午飯時陸路的要求外,七人並沒有其它任何約束。他們原本無意聯手合作什麽事,因此空閑時間都各自自由活動。

到了傍晚時分——

“怎麽了,艾勒裏,一個人玩牌?”

阿嘉莎從房間走出來,穿著白罩衫和黑色皮褲,長發上紮著鮮艷的棣棠花色頭巾。

“最近我有點熱衷此道,不過還不到入迷的程度。”

艾勒裏洗弄手中紙牌,微笑著。

“熱中這個?會不會紙牌算命?”

“怎麽會?我對那個沒興趣。”艾勒裏在十角形桌上靈活地洗牌,一面又說,“提起紙牌,當然是變魔術嘍!”

“魔術?”阿嘉莎睜大眼睛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哦。這麽說,艾勒裏,你也有這種毛病。”

“毛病?”

“對,老喜歡打啞謎,讓人摸不著頭緒!”

“打啞謎?沒那麽嚴重吧!”

“哦,是嗎?”阿嘉莎開朗地笑著說,“艾勒裏,露一手吧!我很少看人變魔術。”

“推理小說迷對魔術沒興趣,這倒很稀奇。”

“不是沒興趣,只是很少有機會。哎,快點嘛!”

“好。那麽,過來坐在這兒。”

黃昏將近,十角館大廳滲著微微的暮色。等阿嘉莎在大桌子一端的椅子上坐定,艾勒裏便在桌上排好紙牌,然後從口袋拿出另一副牌。

“看好,這裏有紅藍兩副底色不同的紙牌。現在,其中一副給你,另一副給我——你選那一副?”

“藍色的。”阿嘉莎同答。

“好,藍色的,你拿著這副牌……”

艾勒裏把藍底的一副交給阿嘉莎。

“首先,檢查紙牌有沒有動過手腳,然後隨你高興把牌洗一洗。我這邊也洗好紅色的紙牌——好了嗎?”

“——好了。的確是普通的紙牌,美國制的?”

“沒看到背面腳踏車天使的圖案嗎?最普通的廠牌。”

艾勒裏把洗好的牌放在桌上。

“好,我們交換。藍的給我,紅的給你……好了嗎?然後從裏頭抽一張你喜歡的牌記下來,我也從你洗過的牌中抽一張記住。”

“喜歡的一張?”

“對——記住了嗎?現在,把牌放回最上面……對,和我一樣切一次牌。像這樣,上半和下半交換。嗯,好,反復兩、三次。”

“——這樣對嗎?”

“好,很好。然後,再換一次牌……”

藍色的紙牌再度回到阿嘉莎手中。艾勒裏盯著她的眼睛,一面說道:

“好了嗎?我們剛剛各自洗牌,然後從兩副牌中各抽一張喜歡的牌記住,又放回去切牌,對不對?”

“嗯,沒錯。”

“現在,阿嘉莎,從你的牌中找出你剛才記住的牌,蓋在桌上。同樣地,我也找出我記住的牌。”

不一會兒,桌上蓋著紅藍兩張紙牌。艾勒裏吸一口氣,叫阿嘉莎把兩張牌翻出正面。

“——咦?這是真的嗎?”

阿嘉莎驚訝地提高嗓門。兩張紙牌正面,赫然出現同樣的花色和數字。

“紅心四!”

艾勒裏微微一笑。

“很有意思吧?”

日落後,十角形桌子中央點上古意盎然的桌燈。這是凡斯聽說島上沒電,特地帶來的。除了大廳以外,各房間也準備了許多粗蠟燭。

吃完晚餐,時間已經過了七點。

“艾勒裏,為什麽不告訴我剛才那套魔術竅門?”端上的咖啡分發完後,阿嘉莎推推艾勒裏的肩膀。

“不能告訴你,魔術最忌說出訣竅,和推理小說完全不同。一旦知道其中奧妙,人們多半會覺得沮喪。”

“阿嘉莎學姐,艾勒裏要你陪他玩魔術?”

“哦,陸路,你也知道他會玩魔術?”

“何止知道,我已經陪他練習了一個月。在他熟練之前,還不準告訴任何人。活像個小孩子!”

“喂,陸路。”

“他玩那一套魔術?”

“很簡單的,一兩種。”

“那麽簡單的魔術?”阿嘉莎越來越不滿,一再要求,“告訴我有什麽關系嘛?”

“不能因為簡單就告訴你竅門,尤其是第一次。即使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戲法,也是一樣。問題不在於訣竅,而是如何表演以及誤導。”

“對,例如——”艾勒裏伸手拿杯,啜了口黑咖啡,“有個類似的戲法,‘魔術’那出電影中,安東尼·霍金斯飾演的魔術師,就向昔日戀人露了一手。那不是普通的魔術,而是一種超靈感實驗。如果彼此心靈相通·牌面應該會一樣,然後魔術帥便借機說服對方……”

“嗯——那麽,艾勒裏,你也對我有企圖?”

“哪兒的話。”艾勒裏誇張地聳聳肩,紅潤的唇中露出白牙,“遺憾的是,我沒有說服女王陛下的魄力。”

“你還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