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點四十六分(第2/6頁)

波特拿起麥克風,問斯蒂爾威爾有什麽情報。

“哦,這裏的一個警察對裏面看得很清楚,觀察角度很好。他說漢迪和威爾考克斯在裏面到處走動,察看得非常仔細。”

“察看?”棒槌 學堂·出 品

“推倒管子和機器,好像他們在找什麽東西。”

“你們有什麽想法?”勒波問。

“沒有。我想他們可能是在找一個躲藏的地方。”

波特向巴德點點頭,想起上尉曾說過,劫持者在投降或人質營救隊進攻時會穿著援救工人的服裝,而且可能還會有未知的劫持者,打開後窗,藏在儲藏室或供電線的槽隙裏,等上一兩天,直到執法人員推斷那裏已經沒人了。

勒波記下這一信息,謝過了斯蒂爾威爾。波特說:“我要確保每個人都有劫持者的照片。我們還要告訴弗蘭克和人質營救隊如果看到有逃離的跡象,要對現場進行嚴密搜索。”

他又坐回椅子上,凝視著工廠。

“順便說一句,”斯蒂爾威爾又撥通無線電,“我給警察要了食物,哈特蘭德飯店會隨時送來晚餐。”

“謝謝你,迪安。”

“哈特蘭德?太好了。”德裏克·埃爾伯說,看上去特別高興。

然而,波特的心思不在食物上。他在思考更重要的事情——他是否應該同漢迪面談。他覺得最後期限在迫近,感覺到漢迪在變得暴躁,而且下達了不可談判的最後通牒。面對面,波特或許可以比通過電話交談更容易說服他。

他也想到:這會有機會見到梅勒妮。

這會是一個救她的機會。

然而劫持者和事件指揮之間的見面是談判中最危險的形式。當然,有人身危險,人質劫持者的感情——積極和消極兩個方面對談判者都處於極端狀態。他們經常下意識地相信,殺掉談判者會讓他們獲得用其他方式無法獲得的力量,會使警察陷入混亂,或者別的比較膽怯的人會替代談判者。即使沒有暴亂,談判者也會面臨危險,在劫持者眼裏,這會削弱權威和威望,會讓對手不再受尊重。

波特對著窗戶沉思。你內心深處到底藏著什麽,漢迪?什麽在驅使你做這一切?

在你冷靜的大腦中發生了什麽事?

當你說話時,我聽到了寂靜。

當你一言不發時,我聽到了你的聲音。

當你笑時,我看到……什麽?我到底看到了什麽?嗯,問題就在這兒,我就是不知道。

門開了,食物的香味充滿了房間。一個來自克羅瑞治治安處的年輕助理帶來了幾個盒子,裏面放滿了塑料食品容器和咖啡紙杯。

當警察擺放容器時,波特突然來了食欲。他原以為是毫無味道的晚餐——熱牛肉漢堡和吉露果子凍,但是警察把食品擺放出來並指著每個盤子說:“這是櫻桃蘑菇,這是烤幹面包,德國式小香腸,山羊羔肉餡餅,糖醋烤牛肉,蒔蘿馬鈴薯。”

德裏克·埃爾伯解釋道:“哈特蘭德是一家著名的門諾派教徒飯店。人們從全國各地驅車前往品嘗美食。”

十分鐘的時間,他們默默地品嘗著。波特努力記著每道菜的名字,以便回到風城時告訴表妹林頓。她喜歡收集異國情調的菜譜。剛喝完第二杯咖啡,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無線電傳來消息時,托比僵在那裏。“什麽?”年輕人對著麥克風震驚地說,“再說一遍。”

波特轉向他。

“迪安的人剛從河裏撈上來雙胞胎。”

大家都吃了一驚,然後貨車房裏爆發出掌聲。情報官拔掉了兩個代表女孩兒的標簽,把它們從圖表中移到邊上,把她們的照片撤掉,和喬斯琳、香農、凱莉的照片一起放在“釋放”人質簡歷的文件夾裏。

“她們體溫過低,其他方面都很好。像溺水的老鼠,他說,但是我們不該這樣告訴她們。”

“給旅館打電話,”波特命令,“告訴她們的父母。”

托比聽著頭上耳機裏的聲音,笑了,他擡頭說:“她們正在路上,亞瑟。她們堅持要見你。”

“我?”

“如果你是個戴著眼鏡、穿黑色運動外套的老人。她們只是認為你的名字叫德·萊佩。”

波特搖搖頭:“誰?”

法蘭西斯輕聲笑著說:“亞伯·德·萊佩。他發明了第一種廣泛使用的手勢語。”

“她們為什麽叫我這個名字?”

法蘭西斯聳聳肩:“我不知道。他是聾人的一種守護神。”

兩個女孩兒五分鐘後到了。可愛的雙胞胎,裹著鮮艷的巴尼毛毯,毫發未損——斯蒂爾威爾的另一個奇跡。她們一點兒也不像濕老鼠,當她們見到波特時,肅然起敬,一點兒也不害怕。她們用斷斷續續的手勢語通過法蘭西斯解釋說梅勒妮如何把她們從屠宰廠救出來的。

“梅勒妮?”安吉問,向波特點點頭,“我錯了。看來你在裏面真有個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