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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路基本上明晰了,範圍也縮小了。

那麽,接下來如何做才能獲知這些退職支行長們的情況呢?若是無法拿到這些資料,一切都會回到原點。這次他沒有擔心,因為他似乎已找到了辦法。

他想起了報社。報社在中部地方擁有很多分社。只要去分社打聽一下,一定可以很容易弄清光和銀行各支行的退職支行長。只要把這些資料收集起來,就可以繪制出一張退職支行長的一覽表。

修二不禁想起了R報社的美術記者阿辻。阿辻的工作與畫壇關系密切,經常出沒於各個展覽會。這位記者對修二格外關注。

阿辻是一名奇怪的男子,雖然職務是學藝部總編,可在報社的出勤卻很散漫。一星期能出勤四天算是好的,而且上班時間也不固定。部長對他這不規律的出勤睜一眼閉一眼。因為部長跟他是同屆,也不好批評他。

阿辻雖然是一位美術記者,卻致力於培養年輕畫家。展評時也經常會報道一些無名畫家的工作狀態。所以他深受年輕畫家們的喜愛,而且阿辻也經常把夥伴拉到自己吃得開的酒吧裏去。可以說,他簡直就是在畫壇報業小有名氣的頭兒。

修二決定去求阿辻,讓他跟社會部聯系一下,再去拜托拜托分社。只是他擔心這個時間阿辻不在社裏上班,於是試探性地打了個電話,沒想到話筒那邊竟忽然傳來了阿辻的聲音。報社附近有家便宜的餐館,名叫“印第安人”。阿辻說他正要去那裏吃午飯呢,要修二趕緊過去。

修二立刻跳上地鐵趕去“印第安人”。只見阿辻那半白的長發正垂在咖喱飯的碗上。

阿辻沒問修二的意見直接為他點了咖喱飯。現在的時間是兩點。

“我來是求您點事的。”修二說道。

“你要辦個人畫展?”年近五十的阿辻皺起眉頭問道。

“不是。”

“那是什麽?”

“你在社會部那邊有熟人嗎?”

“當然有了。別看我現在這樣,剛入社時,我曾想當一名社會部的名記者呢,不過後來立刻被調到了學藝部。現在整天被逼著跟那些蹩腳的畫家們混在一起,我都膩透了。現在的社會部部長與我是同屆。”

“其實,我是想求你這麽一件事。”

修二便把自己的請求告訴了他。當然,省略了目的。

“真是奇怪的請求啊。你打聽退職的支行長幹什麽?”

“這裏面有些原委。”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就不問了。你這事我答應了。”

“是嗎,那可太感謝了。”

“我回去之後立刻就跟社會部長說。這樣的話,三四天之後你來一趟社裏。”

“知道了。我幾點來找你好呢?”

阿辻一聽,張開大嘴笑了。門牙缺了一顆。

“也是啊。像我這麽重要的人物,究竟什麽時候會坐在辦公桌前呢?我也弄不清楚。好,我看這樣吧,我給你打電話好了。要不晚上,你來銀座一家叫Point的酒吧。”

“Point?”

“沒錯。我的一個窩。”

“知道了。那就拜托了。”

“嗯,好的。”

突然,嘴角沾滿黃色咖喱的阿辻又瞪大了眼睛說道:“聽說光和銀行的行長在頻頻購買你的畫,有這事?”

“是誰告訴你的?”

“昨天我無意間去了一趟藝苑畫廊,是千塚說的。”

“他連這種事都說?”

“既然那家夥開口了,看來他早晚會讓我給你寫點東西。那個男人,就不會說對他生意不利的話。聽千塚說,光和銀行的那個什麽行長,只要你一個人的畫?”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的確是這樣。”

“唔。”

阿辻把咖喱飯吃了個底朝天,盤子裏只剩下了骨頭。接著他使勁擦了擦嘴角,又喝了杯子裏的水。

“那個銀行家若是真心想要你的畫,那他算有眼光。”

“……”

“我也覺得你的畫有點意思。不過,你可千萬別誤解,我可不是在誇獎你。”

“我知道。”

“我也一直想幫你宣傳個三兩行。所以,你剛才說有事求我,我還在想,你若是辦個人畫展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你寫寫。”

“我還沒到那級別呢。”

“不急,反正你年輕,用不著為辦個人畫展著急……對了,話說你委托我調查光和銀行退職支行長的事,真跟偏愛你的那行長沒關系?我怎麽覺得兩者關系密切呢。”

“請不要誤解,辻先生。有些隱情我現在還不能說出來……您想想,我若真的是有什麽功利企圖,也不可能對退職的支行長感什麽興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