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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些嗎?”

“不僅如此,”後藤微笑了一下,“我受您所托,感到某種責任感,所以就立刻折返回去,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哎,你?”修二不禁為她的熱情感佩不已,投去感激的眼神。

“那是當然。不過對方並不知道我這小小的刑警遊戲。我一直跟著她,看她到底要到哪兒去。結果到了檢票口後,她沒有買票,而是徑直通過檢票口走向了站台。她用的是月票。”

“是嗎?”

“我當時沒想那麽多,直接停下來呆呆地看她乘進了上行的電車。”

“你剛才說當時六點左右,對吧?”

“沒錯。我倒是有個設想不知該不該說。說不定,她是這個鐘點才開始上班的人?”

“有道理。”

“總之,正如我剛才告訴您的,她當時的服裝和化妝跟上次來店裏相比明顯更花哨。”

修二明白後藤想要表達的意思。當女店員說到那女人持有月票,很可能是上班族時,他就判斷那個萩村綾子有可能後來找到了新工作,住處也從姐姐家附近的公寓搬走了,所以這些不難想象。可是,以前經常去她住處的玉野怎麽樣了呢?莫非玉野已經潦倒到萩村綾子非上班不可的地步?

出了花店後,修二不知自己該如何打發傍晚五點之前的這段時間。現在才只是一點多,就算去一家廉價餐館慢騰騰地吃一頓午飯,也還有大把時間。

修二盤算著或者去周圍的畫展轉轉;或者去好一段時間沒參觀的美術館溜達一圈。古代美術經常會為他帶去靈感。大概是兩三天前的報紙上說,某美術館正在展出中國的青銅器,他一直想去看看。

可是,他現在卻怎麽也提不起心情來。要不,幹脆去拜訪一下好久沒見的老朋友?眼前浮現出兩三張面孔,可他卻仍沒有興趣。過五點後必須要去一趟豪德寺車站——此刻腦中的思考被案件牢牢束縛住,那些平時擡腳就去的展覽會或朋友交際,現在完全遊離出自己的心境。

他覺得調查玉野文雄更重要。身為考查課長,玉野到底為銀行立下了什麽樣的功績?從昨天起他就在思考這件事,自己必須盡早調查清楚。真想把時間都用在這上面。

可是,該從哪裏著手?即使去了光和銀行對方也不會告訴自己。銀行方面一定會拼命隱匿,這點從昨日會見的那個加藤的態度就已顯而易見。

修二在站前大街上閑逛起來,成了一個漫無目的、四處溜達的閑人。他不時混入穿梭的人流,一會兒瞧瞧路邊的商店,一會兒又停在信號燈前點上煙鬥,眺望行色匆匆的路人。

怎樣才能知道玉野考查課長的功績內容呢?他不斷地思索著方法。忽然,一條妙計浮上心頭。

銀行的玉野考查課長立過大功,也就是說光和銀行的某家支行出現過重大過失。只要找出這家支行不就行了?

光和銀行的營業網點主要在日本中部地區一帶,支行無疑有好幾十家。修二想起那密密麻麻羅列在銀行廣告中的支行名字來。光和銀行也一定跟其他銀行一樣,會炫耀其支行數目的龐大。

一家一家地調查這些支行會要命的,而且也不能保證人家告訴自己的就是事實。不,這條路絕對沒戲。如同東京支行保持沉默一樣,總部和支行也必定會嚴守秘密。修二確定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他走進澀谷車站,隨著人流移動腳步,思考並未停止。

——假如,玉野發現了支行的重大過失,從而為總行作出貢獻的話,那麽該支行的行長自然會被逼辭職。玉野從光和銀行辭職,創建櫻總行做保險代理業務是在兩年前,也就是說,支行長的辭職時間,也應該在那個時間點的一年或兩年前。如此推測肯定是沒錯的。

所以,只需針對光和銀行的各個支行調查這一點就行了。此前模糊的幻想忽然具體起來,焦點也明晰顯現。

可是,自己該怎麽調查呢?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問光和銀行總行,了解過去的一兩年內各支行行長的人事變動情況。可是,自己沒有人脈,銀行也一定不想對外公布這些事情。並且,就算知道各支行長的人事變動情況,作為外人也無法判斷其中到底哪一個是懲罰性的停職。為了維護銀行的信譽,銀行方面會以辭職照準的形式解雇員工。當然,倘若這事作為刑事案件而曝光就另當別論。否則,外部是無法知道的。

但是,修二卻並未放棄這種構思。有一點可以想象,雖然調離等人事變動很常見,但支行長辭職的情況還是不多見的吧。只要全部調查一遍,把那些退休離職和主動離職者都排除掉,那麽,因特殊情況而離職的人就會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