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鷗莊”五號房間(第2/3頁)

“可以,反正我們很快就會歸還。您若急用,現在就可以記錄下來。”

陶展文迅速開始記錄,完事後又對刑警說道:“能否讓我看看那捆信?”

在得到同意後,他開始查看裝信的文件夾。裏面約有三十封信,他將所有信件逐一翻看,找了很多遍,卻始終未能找到署名辻某某的威脅信。

“謝謝!”說著,陶展文將文件夾還了回去。

警察喚來管理員清水,在他和陶展文二人的證明下,刑警們將必要的物品裝入橘子箱 後揚長而去。

“哎呀,他們終於走了。雖然我沒做壞事,但有警察在,總覺得心神不寧。”清水似乎終於松了口氣。

陶展文在轉椅上坐下,隨後陷入沉思——自己堅信寫威脅信的人不會犯下殺人的罪行,這也許是對自己的直覺過於自負了。必須考慮到一切可能性。如今,從所有方面來看,名叫辻某某的男人都變得頗有嫌疑。威脅信不見了,而且借據和票據中也根本沒有帶“辻”字的人名。根據先前瀏覽過的威脅信推斷,貸款應該尚未歸還(若已在這幾天內歸還則另當別論)——正如威脅信中的恐嚇一樣,兇手殺死了徐銘義,取回危險的威脅信……然後搶走借據。但僅僅如此尚不完美,因為就算取回字據,在黑皮賬簿的記錄中仍會寫著“未還”,篡改記錄更加危險,索性便將三本賬簿全都帶走燒毀……

條理非常清晰。然而,陶展文動輒便會想起自己最初的直覺……似乎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應如此。

陶展文擡起頭來,對站在眼前的管理員說道:“清水先生,您被警察盤問許久,想必已經厭煩不已,但關於那晚的事,能否允許我再問一遍?”

“好吧。”清水說道,“因為多次復述,大體上的情況我已能倒背如流了。”

“是嗎?”陶展文站起身來,口中說道,“去您的房間吧,就是收發窗口那裏,我想坐在那兒問問您。”

“鷗莊”的大門面向西方,正對並不寬敞的馬路。一進門,正面便是管理室,其中僅有三張榻榻米大的狹小空間是所謂的辦公室。收發窗口正對大門而設,玻璃窗後有一張小桌,坐在桌前就能看見整個大門,進出之人均逃不過窗後的眼睛。要進入一樓的房間,必須在窗口前方右轉,而通向二樓的樓梯位於管理室的北側,因此也能從窗口看見樓梯上的人。

辦公室後面有一道拉門,拉門後面是一個四張半榻榻米大的房間,鋪有榻榻米,是管理員的臥室,而清水花了一個月薪水買的電視機自然也放在這間屋裏。

“看得很清楚。”陶展文坐在小桌前說道。

大門的天花板上掛著一個碩大的電燈,在夜裏應該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出入口只有這個大門吧?”陶展文自言自語般地呢喃,管理員卻明確答道:“還有後門,在倉庫對面,門外是狹窄的巷子。”

陶展文曾來過這所公寓無數次,卻不知還有後門。

“哎呀。”他說道,“如此一來,從這裏就看不到後門的進出情況了……太不警惕了。”

“後門起初一直是鎖起來的,但七號房間的安田先生圖方便,就叫我打開,所以後門在晚上十點前都是開著的……您說我太不警惕,既然這裏是公寓,就必須小心留意各自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是一戶人家,而走廊只不過是公用過道。”

陶展文的一句“太不警惕”,管理員似乎以為是在指責自己工作不力,話語間變得有些激憤。

“當晚呢?”陶展文毫不在意地問道。

“像往常一樣,在十點整就鎖好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還有後門。”

“您要去的是五號房間,走正門更近。您來這裏只為找徐先生,自然不必穿過那條狹窄的巷子。”

“如此說來,當晚您只目擊到從正門進出的人,對後門的情況則並不清楚?”

“是的。”清水從房間角落裏拽過一張椅子,在陶展文旁邊坐了下來。剛一坐下,椅子便發出喀的一聲——“這張破椅子,一坐就叫喚。”

“如此說來,你所看見的只有我、朱漢生、五興公司的社長,以及先前提到的矮小男人……”

“只有這些。後來我就鉆進裏屋了。”

“如此說來,就算你在這裏時,也可能有人通過後門進出五號房間?”

聽聞此言,管理員一臉沉思地說道:“不好說啊……倘若有人進出,我或許能聽見腳步聲……嗯,當時並未覺得聽到什麽聲音……等等,倘若有人躡手躡腳地進來的話,就完全沒法察覺了。總之,正如我先前所言,您一定要知道,公寓的走廊是天下人的道路,這是我一直強調的。我在這兒並不是看管公用過道的,我的工作是接待租房子的人,以及來收煤氣費、水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