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鷗莊”五號房間

“鷗莊”的五號房間裏三名身穿警服的警官和便衣的福田刑警正在等候。

星期日夜裏,這裏曾上演慘劇。陶展文環視四周。徐銘義的屍體雖然已被搬走,但他覺得,房間裏仍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麻煩您了,陶先生。”福田刑警鄭重地說道。身穿警服的警官們則一副無聊的表情坐在客廳裏。

“不管能否幫得上忙,總之我盡力而為吧!”

不知為何,陶展文總覺得徐銘義的臥室似乎在傾訴著什麽。在這個房間裏,他曾無數次為徐銘義診病,無數次佯裝舔嘗其頭皮,還曾無數次各執“帥”、“將”展開廝殺。失去了主人,房間角落裏的床顯得孤零零的,上面的床單也已被卷起。陶展文在一張曾坐過無數次的折疊椅上坐下來,而對面的另一張椅子正面向辦公桌擺放。

“既然您來了,就請看看,房間裏與平日可有不同?”福田刑警問道。

陶展文再次環視房間。

“怎樣?本來管理員應該是最了解情況的,但他說從表面上看並無變化。”刑警又補充了一句,似乎在催促陶展文盡快作答。

(插入圖片)

樓梯 門 收發窗口 桌子 管理室 一號房間 二號房間 三號房間 五號房間 六號房間 七號房間 倉庫 後門

“鷗莊”一樓示意圖

客廳 走廊 門 圓桌 窗簾 廚房 衛生間 門 臥室 辦公桌 書架 轉椅 火盆 折疊椅 充當桌子的打字機台座 床 衣櫃

五號房間內部

“確有不同。”陶展文指著床說道,“床單以前從未像現在這樣,至少在我的記憶中不曾見過。”

“那張床單?”刑警苦笑道,“那是搜查時翻過來的,除此之外是否還有……”

“椅子和桌子以前也絕不會如此朝向兩旁亂擺。”

“啊,這個?”刑警將椅子的位置擺正,隨後說道:“是我們拖出來坐的。當時來了很多人,沒地方坐……連這張矮桌上都曾有人坐過。”

刑警的語氣似乎有些急躁。

“此外好像沒了。”陶展文說道,“桌子上的灰塵除外,徐銘義生前會經常用抹布擦幹凈。”

“也就是說,被害人喜好潔凈?”刑警問道。

“他喜好潔凈,經常收拾房間。”

“嗯,表面上就這樣了,那內部呢?比如衣櫃、抽屜以及書架裏面。請您看看。”

“我昨天和今早都已說過,我只知道手提保險箱內放有三本黑皮賬簿,僅此而已……對了,我還曾偶然見到徐銘義將裝信的文件夾放進抽屜……我有對你們說過嗎?”

“是這裏吧!”說著,刑警打開抽屜,只見裝信的文件夾正躺在裏面。

看到文件夾後,陶展文點了點頭,“就是那個。我曾偶然見到徐銘義將它放在那裏。當然,我並不清楚其中的內容,也沒看過衣櫃或書架裏面。”

“唉,實在叫人束手無策。”刑警說道,“雖不知他有多愛收拾,但倘若只有本人清楚每樣物品的擺放位置,我們根本無從著手。無論物品收拾得如何整齊規矩,其本人已經不在了,即便有物品遺失,我們也無從得知。幸好您還記得黑皮賬簿。老實說,那是我們目前發現的唯一線索,破案全靠它了。”

“手提保險箱沒上鎖嗎?”陶展文問道。

“沒有。”刑警盯著陶展文說道,“鑰匙在被害人本人的套衫口袋裏。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其本人打開的;要麽就是兇手搶走鑰匙,打開保險箱後又放回了口袋裏。”

“是打開後又放回去的。”陶展文毫不猶豫地說道。

“哦?您竟然如此確定?”刑警懷疑地說道。

“若是徐銘義打開的,他一定會鎖好。他這個人的性格,是不可能在辦完事情後卻忘記上鎖的。”

“原來如此。”刑警點頭說道,“不過,也有可能是徐先生自己打開了鎖,但在重新鎖好之前就遇害了……可是,這一事實對推測出兇手有何幫助呢?”

刑警思考了片刻,似乎終於打定主意,對客廳裏的同伴們說道:“好了,我們準備撤退,把要帶回警署的物品整理一下,由陶先生和管理員做個證明。”

“什麽物品?”陶展文問道。

“保險箱裏有些登記證、借據以及期票之類的東西,或許可供參考,所以要暫時借用。此外還有一捆信。”

“哦?連信也要帶走?”

“我們粗略地看過一遍,並未發現什麽線索。但或許會有用,可以帶回去交給更機智的人調查。”

“福田先生。”陶展文向刑警走近一步說道,“其實,我剛剛在俱樂部與大家商量了一下徐銘義的善後事宜……我們認為,必須將大體情況告知徐銘義在香港的女兒,所以想粗略統計一下死者的遺產。不知能否讓我將登記證的內容及借據的金額做個記錄?”